我這明顯就是赤裸裸的刁難,她們兩個有些驚訝看向我,可我沒有看他們。
安妮以為我心情又不好了,剛想替那兩個傭人求情,我已經提前以一句:“我現在不想聽任何話。”
安妮想要求情的話,最終還是吞咽了下去。
那個叫青姐在給我挑著菜,而那個菊姐,正滿頭大汗端著那碗特別燙的藥,她的手一直在抖,托住碗底的手在發紅,似乎是非常的燙,因為她很難受的看了我一眼,甚至帶著一絲哀求說:“易小姐,太燙了……”
我笑著看向她晃得越來越厲害的手,問:“湯啊?”
她立馬點頭,大約以為我會讓她放下。
我冷笑了一聲,對一旁的安妮說:“我渴了,想喝水,你去幫我倒一杯水來。”
安妮不知道我要做什麼,不過現在的我在他們眼裏,已經成了一個陰晴不定的人,安妮怕惹禍上身,和明智的選擇明哲保身,她二話不說立馬要去給我倒,可她才走到門口,我又再後麵添了一句:“要滾水。”
安妮驚愕回頭看向我,我也回看向她,反問:“怎麼?有問題嗎?”
安妮見我臉上沒有一點笑意,她立馬搖頭說了一句:“沒、沒什麼。”
然後她走了出去,差不多幾分鍾,她端著一杯剛燒開的水走了過來,我笑看了她一眼,然後對端水的菊姐說:“你過來。”
菊姐完全不清楚我到底是想幹嘛,不過她也不敢抗拒我,隻能按照我的吩咐端著那碗漸漸變涼的藥走了過來,她到達我麵前後,我說:“把藥端低一點。”
她又看了我一眼,雖然還是不知道我要幹什麼,她還是按照我的話,把手上持著的藥碗放低了幾分,我接過安妮手上那杯冒著濃濃熱氣的熱水,對菊姐笑著說了一句:“端穩了,要是灑了一滴,還是照樣要滾蛋。”
我說完,便抬高手上那杯水,停在藥碗的上方,我拿著那杯水緩緩往下倒著,九十度的水形成了一根水珠,不斷往藥碗內漸入,碗內的水位越高,往外濺的液體就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密集。
當碗內的液體從碗口的邊緣滿了出來後,她終於還是沒有抗住,她高昂著聲音:“啊!”了一聲後,碗便應聲而落,所有的液體全都倒在了她穿著布鞋的腳上。
她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抱住自己的腳,倒在地下便是連聲的慘叫。
安妮便立馬彎身去扶地下的燙到了她,正在挑菜的青姐看到自己同伴成了這樣,大約也意識到了什麼,她臉色有點發白,給我夾菜的手一直都在發抖,我笑著看了她一眼,她手就抖得更加的厲害。
可是我已經沒有什麼精力去和她計較什麼了,隻是淡淡說了一句:“外麵沙發髒了,去洗洗。”
她聽到我這句話,如獲大赦,她將手上的筷子趕忙放下來後,便蒼白著臉,結巴著說:“易、易小姐,我現在就去。”
我不知道菊姐的腳到底被燙成什麼樣,不過我想這麼熱的水,就算沒有燙得很嚴重,可一定會讓她痛上一段時間。
我讓安妮帶了一個醫生過去給她治療,之後,鬧了這麼久,藥也懶得打了,我便讓人推著我出門走走,外麵的雨已經停了,外麵濕漉漉的一片,我印著燈光看著那一池子仍舊在水裏活躍著的魚發著呆。
安妮安置好菊姐後,見我坐在外麵連毯子都不帶,便立馬走了出來,對我說:“您快進去吧,小心感冒了。”
我沒有理她。
這個時候有傭人從宅子內追了出來,對安妮說:“安妮,易先生的電話。”
安妮看了我一眼說:“易總打電話來了,估計是問您情況的。”她沒有再多逗留,朝著宅子內跑了去。
沒多久安妮又匆忙跑了出來,把手機遞給了我說:“先生讓您接電話。”
我從她手上拿過後,那端便傳來了易晉的聲音,他聲音帶著對我的特有的溫和問:“還沒睡?”
我也入場和他說:“白天睡得太久了,有點失眠。”
我想了想,又趕忙問:“你什麼時候回來?”
他笑著說:“還在外麵可處理點事情,可能明天。”
我說:“那你忙,我這邊不用你擔心。”
易晉有些不相信的問:“真的嗎?”
我說:“我又不是小孩子,當然了。”
易晉聽我如此說,他淡笑著說:“好了,安妮剛才說你責罰了兩個傭人?”
我沒想到安妮會對易晉打小報告,我冷哼了一聲說:“誰讓她們嘴巴髒?”
易晉感覺我話裏麵藏著另一番意思,他問:“怎麼了?她們說了什麼嗎?”
我說:“他們說我是短命鬼,說我快要死了,還說我是個癱子。”
我話還沒說完,易晉便冷著聲音問:“這些話是誰說的?”
我說:“菊姐和青姐。”
易晉聽了沒有說話,他在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會讓管家處理好這件事情的,下人胡亂嚼著舌根,不要和她們計較。”
我冷笑的說:“我才懶得和他們計較,反正那個菊姐也沒好過,被我燙了腳,估計十天半個月都下不來床。”
易晉說:“好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不要再胡思亂想。”
我說:“我可沒有胡思亂想,我現在還好好的,我怎麼會信他們的話,如果我真的是個要死的人,我媽哪裏還有心情在國外工作,肯定一個飛機打了過來照顧我的。”
易晉見我如此說,他說:“嗯,不要聽信傭人的胡話,我明天盡早回來。”我說:“好,要給我帶禮物。”
他忽然笑了,他說:“這點你倒是一直都記得。”
我說:“這點我當然不能忘。”
易晉笑著說:“好了,快回房,別受了凍。”
聽到他這句話,我自然是回了句:“好,我就回。”
易晉又讓我把電話給安妮,我把電話給了安妮後,也沒有理她,自己推著輪椅朝著宅子內走了去。
我回到房間後,也沒有讓安妮跟著,趁她在和易晉通電話時,我立馬反鎖上了門。
確定臥室內沒有一個人後,我試著從輪椅上,自己一點一點站了起來,我清晰的記得以前的自己是能夠走動的,一定是我這段時間出院沒有鍛煉的原因,我手死死撐著輪椅,盡量把自己的身體上的力氣逼到腳上,可才站穩不過三秒,我整個身體又朝椅子上無力的摔了下去,我摔下去後,還是不肯認輸,我又用盡身上所有力氣,從輪椅上站了起來,這次站的時間久了一點,十秒,二十秒,三十秒,五十秒,一分鍾過去後,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