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又說:“你就相當於我身體的一部分,如果這一部分死了,你覺得我還能活得下去嗎?”
我還想是什麼,他一把捂住我的唇說:“聽我的,不要再和我說任何話,你知道我是不會答應,我和你保證,她會安安全全出來,在這方麵我比你想象中有分寸。”
他手一寸一寸撫摸著我的臉說:“就當時為了我活著,樊樊,就當是為了我。”
過了好半晌,他鬆開了我,重新從一旁的托盤內拿了一小碗粥遞到了我的唇邊,我紅著眼睛看了一眼那勺粥沒有動,易晉低聲哄著我說:“聽話,我們就吃一口,就這一口。”
人可能生來就是一種矛盾的生物,明知道很多事情是錯的,明知道不該做,可這些對錯在麵對自己最親近的人麵前時,反而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我忽然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風箏,風箏那端的線頭始終是由易晉掌控的,每當我想逃離,想飛的離他越來越遠,可他總是隨便兩個動作,隨便兩句,便又把我拽了回來。
我逃不脫,也走不掉,更懼怕自己從他手上逃走後,剩下他一個人在這裏,他又該如何。
我不知道是自己太笨,還是易晉太聰明,永遠都可以把我的心裏拿捏的死死的,就算是在這種事情上,他也可以做到讓我黑白不分,心安理得的跟他妥協了。
跟他鬧了這麼久自殺的我,絕食了這麼多天的我,最終吞下了他喂給我的那一勺粥。
那一勺過後,我還是不放心的說了一句:“你答應我的,不能食言,也一定要讓她安然無恙出來,你絕對不能騙我。”
易晉見我終於吃了,自然是對於我口中所說的話,百依百順的答應,他說:“好,那你也要答應我,好好治療,吃飯,和吃藥。”
我朝他伸出手說:“拉鉤。”
他看到我這個動作,他低笑了三聲,似乎是覺得幼稚,不過他最終還是把手勾在了我彎曲的指頭上。
我搖晃著他的手說:“拉鉤上吊一百年都不許變。”
不過在不許變的後麵,我還加了一個條件,我說我要再見那個女人一麵,想要和她聊聊。
易晉遲疑了一會兒,顯然是不想答應的,可他見我今天難得的開口吃了飯,遲疑了幾秒過後,他還是答應了我這個要求。
我和易晉就像是約法三章了一般,我不想和他鬧得兩敗俱傷,那我隻能用一個各自退一步的方法,保證雙方都能在這件事情裏全身而退。
隻是可憐了那個女人,可換個角度來想,雖然她可能會要受點苦,可最終還是有機會活著出來的,不像現在,就算我不從那女人身上研製出來的藥,我死了,易晉也未必就會放過她了。
這也是我目前唯一能夠做的,也是對她最好的一種方法。
第二天我便開始了主動吃飯,重新回來的安妮是說不出的開心,我對她其實是存在愧疚的,每次都是因為我,導致她受罪,跟著我這種不聽話的病人,會很吃力吧。
在中午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和安妮說了一句:“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