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回家以後絕對要跟我媽嘮嗑嘮嗑這個嫂子的事情。
我喝完水後,也懶得理會那個臭男人,而是笑嘻嘻對這個嫂子說:“小嫂子?我能出院嗎?能不能送我回家?我明天還要考試呢。”
那陌生女人一聽到我這嫂子,額頭就全是冷汗,她在我視線下下意識看了一眼門口的易晉,好半晌,她才緊繃著聲音說:“易小姐,您還不可以出院哦,您的退還沒好。”
我說:“那考試怎麼辦?”
這個時候易晉走了上來,對我說:“考試的事情,我會讓人替你代考,先養好傷。”
他撿被我摔在地下的毯子,就要朝我走過來,我當即便坐著輪椅往後溜了好幾步說:“別人考試可考不出我的真實水平,我現在就要走。”
我推著輪椅就想出病房,可誰知道還沒走到門口,易晉就擋在了我麵前,我剛想拐個彎,繼續前進,他在我身後涼颼颼的喚了一句:“易小樊。”
我瞬間就覺得陰風從四麵八方吹了出來,我沒有膽量走出那扇房門,我這個人什麼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在這個臭男人麵前,永遠都是孫子,還是個永遠被他壓得死死的孫子。
我媽說,如果我是猴子的話,他就是來壓我的五指山。
我幹脆直接把輪椅轉了個彎,對他說:“我不走了,行不行?我去上個洗手間行不行?我爸都不管我,你憑什麼像個閻王爺一樣,對我管東管西的,煩不煩啊,婆婆媽媽,像個老娘們。”
那個陌生女人看了易晉一眼,見他臉黑得不能再黑了,便越發不敢說話。
我自己推著輪椅去了洗手間,為了不見到那個討厭的人,我直接把洗手間的門狠狠給甩上,給自己博得一絲個人空間後,不知道為什麼我鬆了一口氣,還算好心情的哼著歌,覺得頭發亂糟糟的,便推著輪椅去了洗手台錢,打算整理一下哀家的儀容。
可誰知道,一到鏡子前,當我看到鏡子內那個陌生,形象如同枯槁的女人時,我抱著腦袋,忽然發出一聲刺破耳膜的尖叫。
外麵的人以為我發生了什麼事情,在聽到我這聲尖叫後,第一時間衝了進來,見我正坐在那對著鏡子,全都靜默著不說話。
我顫抖著手,指著鏡子內那個三十歲的老女人問:“她、她是誰,這個老女人是誰。”
我無比惶恐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站著的人,又問:“我怎麼成了這個樣子?我——”
我又低頭看了一眼手成竹竿的手臂,還有垂在胸口那頭亂糟糟的頭發,我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
坐在那好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我說:“肯定是什麼錯了,我怎麼成了這樣。”
我搖著頭滿是不相信的說著,我推著輪椅轉身就想走。
易晉忽然衝了過來,一把扣住了我的輪椅,他扣住我雙肩,皺著眉頭,大聲了一句:“樊樊!”
我看著他,有些茫然的看向他。
他手輕顫著,捧著我臉,好半晌才加重音量說:“你失憶了……”
我搖著頭說:“什麼失憶,我聽不懂,剛才那個鏡子內的女人是誰?我在做夢?”想到這裏,我又趕忙說:“對,我就是在做夢,我一定在做夢,我怎麼會變成這麼一個邋遢的女人。”
我用手死死掐著自己大腿,想要把自己從這場噩夢中驚醒,可是掐下去後,才發現整條腿都是麻木的,一點感覺也沒有,我又死命掐著手臂。
易晉一把鉗住我的手,說:“是真的,現在是十幾年後。”
我聽到他這句話隻覺得荒唐,我紅著臉對他吼說:“你胡說!我剛滿了十七,什麼十年後!”
我拉動著輪椅說:“我要去找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