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突破口(2 / 3)

這樣理所當然的結果已在預料之中,秋海棠在這段時間內嚐試給熟識的“枯竭綠洲”成員發出聯絡,卻沒有得到任何響應,她皺了皺眉頭,感到有些奇怪,湯姆也在這時走了回來,呼吸仍然平穩,像是去一趟附近的便利商店般輕鬆寫意,這讓她暫時打消了疑惑不安。

「標準的五人小隊,攻守戰術有條有理,看來是被派進來當斥侯的。」湯姆翻上黑龍,左手飛舞敲動著,似乎在做著某種記錄:「大公會就是不一樣,比“枯竭綠洲”有紀律多了。」

「別把事情說得跟自己沒關係啊,咱們的會長大人,雖然你說的也完全正確就是了。」秋海棠點點頭,不禁莞爾一笑,腦海裏已經產生了相對應的畫麵:「如果是猩漢那個肌肉呆瓜,看到死命追擊的對象躲進洞窟裏,肯定什麼都不會想,一個人氣勢洶洶地闖進去送死。」

「他已經沒救啦。」

黑龍的長頸在這時回頭,朝著洞壁上方吐出黑炎,碎裂石塊紛紛墜落,堵住了後方的道路。

「終於可以安心下線睡覺了嗎……」

了解到湯姆的用意,秋海棠緊繃的心弦整個鬆弛下來,她直覺地認為湯姆接下來會順著什麼密道逃離敵人的視線。

「出口一樣是在瀑布,隻是繞一圈而已。」

或許是察覺到了秋海棠的想法,湯姆無情地擊碎了她的美好夢境。

「畢竟是官方開設的觀光步道,方便最重要,他們應該很快就能查出來了,不過在那之前……」

湯姆雙眼注視著秋海棠的苦瓜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蠟燭暗黃微光的映襯下令人不寒而栗。

「該讓那位穿喪服的衰鬼為自己送葬了。」

黑龍振翼起飛,在九彎十八拐的洞穴內低空飛行著,流暢的程度讓秋海棠確信湯姆曾經常來這裏閑逛,也對於他剛剛的發言感到興奮的同時有著些許迷惑。

「怎麼突然有幹勁了?之前還一副嫌麻煩到打不還手的樣子。」

秋海棠雖然理性上還是認為要盡快製定計劃,離開這個地方,但感性上說什麼都無法放過那位得意囂張的法師。

「敵眾我寡的情況下,在晴空萬裏的天空與敵人陷入膠著戰局是非常不明智的選擇,如果雲層多點的話倒還可以爬升到足夠高度,一舉殲滅他們……但終歸究底,浪費這些時間在有著萬全準備的敵人身上,會不會引來更大的包圍網都是未知數,相較之下,這次我把洞穴堵住,對方肯定需要要派人調查泰可拉山脈的周圍,現在那個人身邊應該已經沒有幾個護衛了,而且我也大概知道他在哪個地方,因為在一開始的突破時,其也人都選擇發動攻擊,唯獨隻有他對自己施展幻象術,像這樣天性膽小,疑心病重的家夥,常常會習慣把自己藏在最後方。」

「哇--想不到平常直來直去的會長大人,其實腦袋還挺細膩的嘛。」

秋海棠真心對湯姆感到另眼相看,一直以來她都認為這位會長是以直覺處世的人。

「隻是身體力行過的慘痛教訓罷了。」

這是最笨的學習方式,卻無疑是條進步的道路,秋海棠原本想要毒舌幾句,但拂過臉頰的清涼微風讓她改變了主意。

「那這次事件過後,有沒有想過要收斂一下你的脾氣呢?」

她決定借著這個契機,為公會的大家爭取點福利。

「明白跟實行是兩回事,看看市麵上那些騙錢的勵誌書,常常都是書店銷售榜上的前幾名,但肯複製這些成功經驗的又會有幾個?我隻不過是滄海一粟的平凡人啊。」

秋海棠覺得這隻是個歪理,而且湯姆有哪個顏麵稱呼自己是平凡人?平板的語調顯然也完全不想要麵對她的問題,在轉過洞窟的一個發夾彎時,她深深感概起會長大人的個性及實力的強悍。

「我覺得你應該還是綽綽有餘才對吧?或許你隻是被過去的經驗所束縛,現在的實力早已經有所突破了也說不定。」

「還不是某隻纏在我身上的深海妖孽太弱?上了天空後簡直像是連魂也跟著飛走一樣,需要分出心思照顧也就算了,還給我『噫--』呀『啊--』的製造噪音添亂,甚至經常想把我掐暈過去!」

湯姆的語調難得地激動起來,看來他仍然無法原諒踏入他聖域的秋海棠。

「我才沒有你說的那樣,至少……至少沒有亂叫一通的……」秋海棠低眉垂眼,聲音有些走調,其實自己也不太確定有沒有失態過,雖然想要解釋什麼,卻又像是嗓子被堵住一般,發不出聲音,過了一會兒,臉紅耳赤的她才憤憤反問:「那你說公會裏誰有那個本事能跟你在空中並肩作戰的?」

「譬如猩漢,還有猩漢,或是猩漢。」

湯姆的猩漢三連發讓秋海棠大受打擊,在會長的眼裏她竟然連野獸都不如?如果是蓮娜、伊安、帝尊霸神那幾個同樣出格的家夥也就算了,偏偏是那頭狒狒?還沒等秋海棠發作,他們麵前就已經迎來了明亮的陽光。

洞穴出口果然還是在瀑布,隻不過是從另一側出來而已,湯姆的左手取出短弩,伸頭俯視。

「果然在這裏。」

白袍法師與兩名手持盾牌的護衛坐在瀑布下的溪邊,雙手飛舞的模樣顯然是在進行著指揮調度的工作。

湯姆沒有出聲發下戰帖,稍稍瞄準後朝下方扣下板機,弩箭急速飛轉直至命中目標,白袍法師頭頂中箭,過程輕易且毫無反抗,這會不會又是一道幻象?秋海棠望向對方搖晃幾下,化為灰白色的身軀倒下,知道情報的重要性,以及這個世界並不全是意外所構築而成的事實。

吃了一驚的兩名護衛很快的就發現凶手的位置,各自乘坐飛馬急馳而來,湯姆見狀將弩弓交給秋海棠。

「說好的飛刀呢?」

秋海棠將短弩拿在手上把玩,不太滿意,至少脫離新手時期後就從沒碰過弩弓了。

「隻有這一把了……別擔心,飛行道具不都是一樣的東西嗎?平舉、瞄準、發射,簡單的三個步驟,我相信妳可以的,後麵那家夥就交給妳了!」

兩位飛馬騎士一前一後飛升上來,湯姆不等對方就定位,黑龍帶動著重量感的身軀直擊前方的飛馬騎士。

秋海棠咬緊牙根,在高速顛簸的龍背上回頭舉起弩弓,凝聚起升空以來最純粹的專注力,湯姆說的沒錯,飛行道具最根本的原理都一樣,想象著飛刀的觸感,她透過不斷晃動的準心尋找適合下手的軟肋……扣下板機!

箭矢朝著與預料中截然相反的方向飛去,敵人甚至不需要閃躲,沒戴頭盔的臉上緊緊皺著,灼熱的目光像是要將她們燃燒殆盡。

飛馬騎士的身形愈來愈大,秋海棠沒時間消沉,她再搭上一支箭矢,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擊發——再度落空。

「根本完全不一樣嘛!騙子!」

秋海棠大聲怒罵,希冀能夠引起湯姆注意,但前方的敵人似乎很難纏,他沒有做出任何回應,此時手持長劍的騎士已經近在咫尺,秋海棠不得不跳躍轉身,匆忙地拔出白金匕首,單膝跪在龍背上,嗡嗡的呼嘯風聲遊蕩在耳邊,呼吸變得痛苦急促,她不明白,湯姆憑什麼相信自己,在這片廣闊陌生的空域之中,喪失了得意武器的秋海棠,什麼都不是!秋海棠抱著無助與不解揮出了匕首,在短兵交接前的剎那,驚變突現,一條黑色長鞭如同毒蛇般竄出,轉眼間就纏上敵人的脖頸,騎士瞪大雙眼,嘴巴張了張,痛苦的**才剛出聲就被從飛馬背上硬生生地甩了下去。

「嗨--秋海棠,實際看到現在的妳,真的是在意圖使人犯罪呢……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