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他這當師父的,居然完全不關心自己的徒弟也就算了,還居然徒弟被欺負都懶得吭一聲……
她會指望他?
算了吧!
還不如指望自己。
而首先,她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弄清楚嗜睡的毛病。
既然這師父是這丹宗的大長老,肯定醫道造詣不淺,讓他給瞧瞧,也未嚐不可。
但問題是,她怎樣才能請得動他幫忙,而他又不會拒絕,願意幫她呢?
這倒是個難題了。
透過記憶,她可一次沒見他出手幫過別人。
他楞了一霎,抬手摸了摸鬼麵具,遂冷淡的轉身:“廢話就不多言了。跟為師回去洗藥浴。”
臥槽!
她狠狠瞪著他遠離的偉岸身影,氣得磨牙——感情她說了這麼多,在他耳裏都成了廢話!
好!
她還真跟他杠上了!
一路跟著他走,明顯石板路那一節一節的台階綿延而上,髣髴沒有盡頭,讓她攀得有些吃力,沒多時便氣喘籲籲,臉頰兒酡紅,眼底更加積蓄了對他的不滿——這死鬼麵就不能走慢點?
這趕著回去,是要投胎的嗎?
撇了撇嘴,她才再度望向他頎長背影,突然眼睛一亮,有些不可思議起來,眼神更是赤果果的落到他身上,上下不停的掃視——怪了!
她怎麼覺得他不醜呢?
記憶裏的這個師父,都傳醜顏,卻是不知,此刻默默走路的他,竟有一種特別的風姿,讓她不由驚豔。
他長袍隨著步伐搖曳生姿,墨發垂順,宛若在隨著步子悠閑的打著節拍,長袖颭動,透出冷漠氣息的身影讓他整個人猶若飄逸的風,就要遠去,竟給人一種落寞幽寂的美感。
他自然也發現了背後的目光,薄唇悄然勾了勾,似乎並不介意她此時在背後的偷偷打量。
同時,他氣息微沉,凝神靜氣,一直關注著身後這丫頭的氣脈和動靜,心頭愈發不解。
先前她體內的那一股莫名力量,被藥浴浸泡之後,便會從她身體流溢而出,供給他修煉,為何突然沒了呢?
而但看現在,她與凡人無異,不過幾百道石階罷了,都能夠累成這樣,可見她似乎連凝氣都不會。
他突然有些懷疑……
這丫頭究竟是怎麼拜入宗門的?
此等無法修煉的弟子,居然能夠在宗門呆這麼久,看來宗裏人是越來越懶散了,居然沒一人遣她離山!
靜默半晌,一路走走停停,也不知回到藥閣用了多長時間,她隻覺得兩腿酸疼到幾乎邁不開步子了。
半路上她就沒跟上那家夥的速度,自己幹脆選擇先休息,磨磨蹭蹭下,此時才到達藥閣。
她眸光掃過樓閣中一眼,沒見到某人的身影,才朝著旁邊的丹房走去。
而她這一路上,早就將那個家夥的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個遍。
此刻,實在是沒力氣腹誹或思考,她才推開門,朝著裏麵艱難的跨步……
“啊——”猛然之間,一個白花花的人影突兀的映入視野,讓她頃刻張嘴兒驚叫了一聲,頓時又把嘴兒給捂上了——這勞什子的師父,是在刺激她健康的心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