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整個宅子隻有自己,但劉季還是選擇晚上行動。幾天來,劉季走遍了宅子裏除後院主屋外的所有屋子,終是一無所獲。
這年頭做什麼都要講究個專業,看來沒有郭老四,自己根本發現不了宅子的秘密在哪兒。或者常盛來的話,也許能看出一些蛛絲馬跡。可自己除了家傳的占卜、堪輿之外,就是個普通的理工科小青年,根本看不出這宅子或者地下大窯的“眉眼高低”。
最後,劉季斷定,問題應該在主屋之內。秘書臨走前交代的話,顯然是別有玄機。他最終決定,冒險去看看主屋裏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人都有這樣的心理,不到黃河不死心,不到最後無計可施,不會求助於其他力量。再說,土行人整日裏江湖打滾,人老成精,劉季可不認為那老者是什麼善類。
為了一次見功,他提前做了些準備,除了強光手電,還特意到汽摩市場買了一頂最貴的安全帽—老板吹噓說,就算從二十層樓上掉下一塊整磚頭,砸在這帽子上,戴帽子的人除了頭暈一會兒,絕不會有任何傷害。劉季半開玩笑地用磚頭砸了半天,發現帽子上隻出現了些許的白點,才算是放下心來。
連天都在幫劉季,幾天前來視察的秘書給劉季夾帶了看宅保安用具—電棒,這不是通常警用的,看上去像小廠家生產的黑市貨,可電壓高達幾千伏,威力強勁,實在是殺人越貨的利器。看來這家人的確有些門路,估計要不是國內禁槍,還真能給劉季弄幾把槍來。劉季按下開關,電棒上啪啪亮閃著的藍色的電弧讓他信心大增。
他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屋裏傳出了一股腐朽的味道,帶著一點點的甜,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屋子裏的東西都被搬走了,空空蕩蕩的,顯得麵積很大。唯獨隻餘一張硬木老式床留在靠牆的地方,沒有絲毫被移動過的痕跡。
屋子地麵顯得很潮濕,劉季的運動鞋踩上地麵,走幾步就有些打滑。他打開手電,地麵上有斑駁的暗紅,看樣子像是血跡,不由得讓劉季心裏一沉。四壁,用堊粉刷白的牆麵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冷凝出來的水珠,在這個季節裏出現,顯得格外詭秘。
突兀的吱呀一聲,讓劉季感到頭皮有些發麻,禁不住打了個冷戰。回頭猛地用手電向著門照過去,卻發現什麼都沒有,估計是風吹上房門的聲音。
他轉了燈光,向那張硬木老床走去。燈光打在床框內的牆壁上散開來,顯得有些黯淡,在牆壁上露珠排列的地方,有一點在燈光下顯得非常醒目的嫣紅。
他單腿跪在床上,探著身子,靠近那點嫣紅。紅色很深,這點紅色應該不止在牆壁上一兩天的時間,但時間也不會過於久遠。
伸手在牆上那點紅色上摸了一把,把手指放在鼻子下麵,劉季一陣反胃,這點紅色絕對是血,血腥味道如此濃烈。怪味一下衝進鼻子裏,馬上躥進了腦袋中,讓他的太陽穴發疼,有一種想吐的劇烈衝動。
“靠!”單手撐在床上,劉季喘息了一會兒,覺得好了一些。雙腿微微有些顫抖。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會有這麼讓人作嘔的味道,比劉季印象中屠宰場的味道還要強烈。看屋內的一切,儼然是一處作案的現場,幾乎能想象得到那血腥的場麵。
他一撐床麵,想借力站起來,卻發現手似乎被膠水粘住一樣,非常吃力。驚駭之下,他用手電照在床上,才發現手按下的地方,是個凹陷下去的秘密坑洞,坑洞正在床的中央位置。長方形,有兩塊磚頭大小。裏麵有一層厚厚的柔軟、黏稠的東西,散發出陣陣的怪味,顏色蠟黃蠟黃,像夏天裏被曬化了的肥皂或蠟燭。不注意看或者觸摸到這古怪的東西,恐怕難以發現這個秘密。
劉季把手用力地抽出來,在身上把那些黏稠的物質抹了又抹。從這個屋子來看,唯一有價值的也隻有這張床和牆壁上的血,不過這即便是一個犯罪現場,和那個老者說的大窯有什麼關係?莫非這裏有過盜墓者的火並不成?
床不錯,宋末的,價值也算昂貴。但看和什麼比,與那個魯陶比都是天上地下,更別說梅子青荷花壇了。
排除了一切可能,劉季認為,這黏稠的蠟黃顏色物質,絕對是自己這次探索最大的發現。
可自己判斷不出這是什麼東西,又為什麼出現在床上的坑洞裏。從形狀和位置上判斷,坑洞顯然是用來保管一些秘密和珍貴物品的暗格,那麼這些物質想必也十分的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