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屍積 (2)(1 / 2)

其實,關於這蟲最早的記載在南宋末年。那時候,杭州有個土行的行家,姓嶽,叫嶽三郎。他雖然不是盜墓世家的後人,可是一身本領也不能小覷。此人盜墓後,所得的錢財多捐送給了抗金的義軍,也算做了不少的好事。

這嶽三郎,姓嶽,對嶽武穆卻也是相當的景仰。嶽飛在風波亭遇害後,他私下裏就立下了個天大的誓來—在秦檜活著的時候,位極人臣,出來進去都受到嚴密的保護,自己不能將他如何。但秦檜死後,那就等於是落到了自己的手裏,自己非要挖了他的墳墓不可—將他和王氏的屍體拉出來,曝於日光之下,讓世人看看這對狗男女的嘴臉。

後來,秦檜、王氏身死,被蒙蔽的宋皇帝還賜兩人大葬。嶽三郎果真打聽到了秦檜的墓地所在。那一夜,他喝了許多酒,並奉了酒在嶽飛墓前,說是自己要去盜秦墓雪恥雲雲。這嶽三郎的手段也的確了得,找到了正窯後,隻一個時辰時間,就打好了盜洞,進入了墓室之中。

因為秦墓在西湖之邊,地下潮濕,上好的棺木早已經腐朽。秦檜與王氏身上的衣裳也腐爛不堪,一碰就碎。嶽三郎想著先把這秦檜屍體盜出墓外,於是彎腰拉了屍體的雙手要走,沒想到一用力,屍體的雙手處竟然如瓷樣應聲而碎,湧出許多黑色的事物,有些像河裏王八的黑色甲蟲。這些甲蟲沾了嶽三郎的身體,就似乎螞蟥沾了肌膚,竟然能直入皮膚當中,深入肌肉血管。

巨痛之下,嶽三郎看著自己鮮血淋漓不斷幹癟的雙臂,才知道這蟲子竟然是以人的血肉為食,怪不得秦檜被吃得隻剩餘一具皮囊。嶽三郎恐懼至極,酒勁上湧,於是哇的一口吐出了些酒水飯菜來。

沒想到,這泛酸的酒水卻是這吞噬蟲的克星,這蟲子碰到了酒水沾過的皮膚,猶如見火的猛獸,紛紛鑽了出來。

嶽三郎免了一劫,回去也廢了一隻右手,他把這事情記在了自己的筆記裏,傳給了接替衣缽的後人。

這吞噬蟲雖然罕見,但從那之後,也比以前多了起來。因為它進入人身吞吃血肉,所以土行也叫它吞屍蟲。也有人說,這蟲子就是那秦檜肉體所化,傳說秦檜是王八精轉世,所以這蟲子也有幾分王八樣子,惡人就算死了也要禍害人間。

姑且不說來曆究竟為何,可是這土行都知道了酸酒解屍蟲。不過後來有一盜墓的大盜遇到了屍蟲,酸酒也沒有奏效,他的手下這才了解到,進了肌肉酸酒還是有效,要是進了主要的血管,吞噬蟲跟隨血液進了內髒,那就是仙丹也沒有作用了。

聽郭老四娓娓道來,劉季心裏頗為難受。他問郭老四:“那蟲是不是怕硫黃和雄黃?”郭老四點頭稱是,劉季想了想,要來了硫黃和雄黃在手心裏混合在了一起,倒在了常盛的腿上。他不敢肯定這奏效不奏效,從郭老四的故事來看,酸酒能解屍蟲,也沒有碰觸到在肌肉裏的蟲子,不過是胃酸有腐蝕作用,使酒水滲透進了肌肉,讓蟲子感覺到了不適,硫黃和雄黃塗抹在常盛身上,應該也能被皮膚吸收一點。既然這蟲子害怕這個東西,應該多少會起點作用,也算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吧。

果然,那嚐試著不斷上下遊走卻走不出被紮起的那部分小腿的蟲子在聞到硫黃和雄黃的味道後,不安起來,它再也沒有去上下接近塗抹硫黃和雄黃的地方。

郭老四麵帶笑容,對著劉季伸了伸大拇指。經過剛才的折騰,常盛已經昏死了過去。劉季神色一黯,搖了搖頭,“郭老四,按照你的故事,這蟲子怕了這東西應該自己退出來。現在蟲子沒了動靜,顯然是已經進了血管,我們誰也沒本事把它弄出來……”

郭老四慢慢地走過來拍拍劉季的肩膀,平淡地說:“幹土行,腦袋就在褲帶上拴著,這不怪你也不怪我,各自盡力就好了。皇天後土,我們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就不算虧了良心。”他說著走向圈邊,看看那些吞噬蟲有沒有散去的意思,可眼前的景象讓郭老四陡然變色。原本百隻的屍蟲不知道為什麼,瘋狂地召喚起了同伴。現在在圈子外聚集的屍蟲大概有上萬隻左右,密密麻麻的,看上去讓人頭皮發麻。

還有不少正爬行在屍體當中,用觸角敲著屍體,呼喚著同伴。隻要被觸角敲動的屍體,馬上有不少的蟲子爬了出來。幸虧,這成千上萬不斷增加的蟲子沒有什麼智慧,處於天生對硫黃和雄黃的敏感之中,讓它們沒有繼續朝圈子爬來,否則,就算是圈子邊的硫黃雄黃粉再粗上一些,也一定會被這些屍蟲攻破。

“我看著,你先休息。”郭老四轉身對劉季交代說,“咱們不能都這麼熬著,到時候一犯困,就得一起見閻王爺了,現在咱們出不去,它們也過不來,就這麼先僵著好了。說不定時間一長,屍蟲就會自己退了!”劉季點點頭,從內心裏佩服郭老四的心眼。這才是老土行心理素質過硬的體現。現在既然沒招,那說什麼都是廢話,關鍵要保存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