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素雪眼睛一亮：“是俞大哥讓你準備的？”
小千搖了搖頭：“爺一回來就趕去找夫人了，這是老夫人吩咐準備的，因為之前就有人來說小姐您要跳河，老夫人怕您回來著涼，才讓奴婢提前準備著。”
何素雪眸光一暗，聲音都冷了：“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千其實還想問一句要不要她伺候著洗，但是看著何素雪臉色不好，到底還是將話給咽了下去，默默的退了下去。
小千前腳出去，何素雪後腳就一把掀了桌上的茶具，臉色猙獰，渾身都氣的發抖，門外的小千更是一個哆嗦，連忙倉惶的跑了。
——
“慕娘，”俞澤趕回來的時候，慕娘歪在軟榻上發呆，想過她會發脾氣質問他，可現在她卻什麼都不說，就這麼安靜的讓人心驚。
俞澤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回來了？”慕娘抬眸看了他一眼：“人死了嗎？”
俞澤無奈的道：“慕娘，我知道你生氣——”
“沒死？我還準備給她收屍呢，白準備了。”
“我承諾過別人，不論如何，就算不能讓她癡心白付，至少護她一世長安，她如果出事，我怎麼對得起他？”俞澤苦笑著道。
慕娘扯了扯嘴角：“你既然要護她一世長安，她若是要你一世長情你是不是也得應了？左右人家跳個河自個殺你就什麼都妥協了。”
她從來都不是什麼良善之人，俞澤對別人的承諾與否她現在一點都不在乎，若是要因為這個荒唐的原因讓她忍受這種憋屈一輩子，那她寧可不要！
“不會的，慕娘你別多心，我讓她明兒就回京城去，我說過此生就你一個妻子，就絕不會再有其他，”俞澤正色道。
“送回去了麻煩就沒了嗎？她如果不願意回去路上尋死你會不管了嗎？她下輩子的人生，你也可以不再理會了嗎？”慕娘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俞澤抿唇沉默了半晌，顯然在掙紮著什麼，耳畔響起俞瑾苦澀的話：哥，我去祁連國，你留下，我不求別的，隻求你給素雪幸福，就算做不到，至少護她一世長安。
俞澤袖中的雙拳緊握，十年來，多少個****夜夜他都被那場噩夢壓的喘不過氣來，俞瑾將自由和尊嚴留給了他，也將歉疚和悔恨留給了他，而何素雪，隻是俞瑾僅有的要求，他若是連這一點都做不到，怎麼對得起俞瑾？
“慕娘，我不能。”
慕娘退了兩步，自嘲的輕笑了一聲：“那你又何必現在跟我說對不起，好像說了對不起我就該接受這種憋屈的現狀了一般，你太高估我的心胸了，別說何素雪這麼不尷不尬的夾在我們中間一輩子，就是一時一刻，我都忍不了。”
慕娘狠聲撂下話，隨即頭也不回的轉身摔門而去。
俞澤看著慕娘的決絕的背影，心裏一陣苦澀，她終究還是跟他疏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