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過一個彎,出現在眼前的,便是一個華麗的院子,透過那高高的圍牆,還能看到最中央的一座閣樓,水藍閣?看著這華麗院落的名字,冷若流偏頭想了想,恩,沒有印象,似乎沒有聽人說起過。聽到越來越清晰的聲音從裏麵傳來,那絕美的小臉上閃過一絲趣味,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做,不如就去看看這擾了他清淨的,到底是什麼人,想到這裏,冷若流毫不猶豫地跨進院門,絲毫沒有不請自到的尷尬和不安。
剛走進院子,冷若樓便注意到了,那站在院子中央的一群人,並且,當他看清楚他們正在做什麼時,眼中的趣味完全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飾的驚訝與怒氣,精致的小臉上,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氣憤之色。
院子中間的空地上。
一個隻有□□歲的的小女孩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臉上還殘留著些許怒氣,顯然,冷若流剛才聽到的嬌蠻聲音應該就是她發出來的,此刻,她正指著地上的一個人,惡狠狠地說:“給我狠狠打他,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偷東西!”
在那女孩的前麵不遠處,則站著四五個下人模樣的人,當聽到小女孩的命令時,他們便毫不留情地伸腳踢向那躺在地上被他們圍在中間的人。
從冷若流所站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個躺在地上的人的模樣,那應該是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瘦小的身體,被包裹在單薄的衣服下麵,蒼白的沒有血色的小臉,雖然因為疼痛而皺成了一團,但仍可以看出那原本的清秀之色,而最讓人感到驚訝的,卻是那雙眼睛,盡管身體因為施加到自己身上的疼痛而蜷縮著,但是,那雙眼睛裏,卻透露著不屈和隱隱的不屑之情。
小狼,是冷若流在看到那雙眼睛之後,所想到的第一個詞,有著這樣不屈眼神的的一個人,到底是怎樣的呢?此刻,冷若流原本想要出聲阻止的念頭完全打消了下去,改為靜靜地觀察,並且,更讓他感到好奇的,是那人從眼神裏流露出的不屑之情,從現在的形勢來看,那人應該隻是一個下人,更可能,是連下人也比不上的,那麼,又是什麼原因,讓他有那樣的神色呢?
不間斷的拳打腳踢毫不留情的施加在那個孩子身上,要是旁人,早就忍受不了地開口求饒了,然而,那張倔強的臉上,有憤恨,有不屈,有輕蔑,卻惟獨沒有屈服。
“哼!”那嬌蠻的女孩看著地上的人,高傲地仰起頭,咄咄逼人地說道:“你以後還敢不敢再偷東西了?”
輕蔑地瞥了一眼那驕傲如孔雀的女孩,那個孩子轉過頭,眼神直視前方,倔強的聲音傳了出來:“我沒有偷。”聲音不大,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你————”小女孩顯然是被氣到了,轉過身子,她衝著周圍的人喊道:“晚上不許他吃飯,誰要是可憐他,我連他一起教訓!”說完,便頭也不回地氣衝衝地走進了閣樓裏。剩下的人,也都慢慢散去,隻留下那個孩子仍趴在地上,任他自生自滅。
過了一會,那個孩子似乎恢複了些力氣,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卻因牽扯到身上的傷口而滿臉冷汗,那瘦小的身體也搖搖晃晃的,仿佛隨時就會跌倒。但是,他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虛弱,反而慢慢地挪動腳步,向閣樓後麵走去。
好奇地看著那兀自走著的孩子,冷若流更加好奇了,緊緊地跟在後麵,想要知道他這樣不顧自己的傷口,到底,是要去哪裏。
那孩子走的路很僻靜,一路上,連一個下人也沒有遇到,途中,那孩子摔倒過幾次,但每一次,他都很快地爬起來,固執地向前走著,絲毫沒有發現自己被人跟蹤了。最後,他在一個破舊的小院子前停了下來,略微一頓,便很快地走了進去。
院子裏隻有一間房子,並且,屋裏的擺設很簡陋,那個孩子飛快地跑到簡陋的床前,從懷裏掏出一包東西,輕聲地說:“凝姐姐,夜兒給凝姐姐帶吃的來了,凝姐姐,你快點吃吧。”
聞言,床上的人動了動,過了一會,虛弱的女聲傳來:“夜兒又不聽話了,是不是去偷東西了?”
被稱作夜兒的孩子低下了頭,片刻,又急切地說到:“可是凝姐姐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而且,凝姐姐又生病了,再不吃東西,凝姐姐會死的!”
“她就算吃了東西,也會死的。”清澈的聲音傳來,嚇得屋裏的兩人同時一顫。隨後,他們便看到了那站在門口的人兒。
精致如仙童般的絕美容貌,七色琉璃的大眼睛,出塵的氣質,雪白的不染纖塵的衣服,冷若流一進來,屋裏的兩人便都呆了似的看著這絕世的人兒。
不待兩人反應過來,冷若繼續說:“你為什麼想要死呢?他——”伸手指了指那愣住的孩子,說道,“想要你活著,你難道不知道麼?”剛見到這個女人時,他就敏銳地感覺到對方對生命的毫不留念,想要急切地死去。
震驚地看著眼前一語道破自己心事的絕美孩童,她不清楚,為何這個隻有五六歲的孩子會知道自己所想。
“凝姐姐,他說的是真的麼?”反應過來的孩子呆呆的低喃著,“為什麼,為什麼凝姐姐想要死呢?夜兒不想要凝姐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