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回來了啊。”
杜若溪好不容易爬完數百石階,回到半山腰的老家杜家村,迎麵就碰到了擔著紅薯回家的三嬸。
杜若溪喘了口氣,抹了一把臉上的汗,上前搶著挑起擔子道:“三嬸,這麼晚還忙著哩,我來幫你。”
三嬸連忙伸出兩隻粗糙的手,笑容滿麵勸阻道:“你一個讀書人,幹什麼重活,趕緊回家,你爹娘等著你吃飯呢。”
杜若溪無奈的暗歎了一口氣,苦笑連連。
杜家村是個小山村,既偏僻又落後,自建國到現在,杜若溪是第一位大學畢業生,村裏人對他都很尊敬,認為他是讀書人,有大本事。
其實,杜若溪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他一個三流大學畢業的畢業生,畢業後,在省城一家小公司找了份工作,工作三年,忙得像蜜蜂,累得像隻狗,拿得卻比人少。
更為鬱悶的是,上司經常拿他當小嘍囉使喚,端茶倒水不說,連家裏有事也找他去幫忙。
若不是家裏有父母要養,一個弟弟又在讀大學,脾氣有些暴躁的杜若溪早就撩袖子不幹,另找工作了。
“若海今年九月份就要大學畢業了,到時候不用再看彌勒佛的眼色了。”杜若溪臉上浮出一絲笑容,一邊推開自家房門一邊想道。
彌勒佛就是他上司的外號了,人長得肥肥胖胖,時常眯著一雙狹長的眼睛,看起來挺和善,實則小肚雞腸的。
屋裏東西擺得滿滿的,顯得有些雜亂,卻擦得一幹二淨。
杜若溪知道,這是因為要拆祖屋了,祖屋的東西都擺到了這裏,顯得有些堵擠,杜若溪也是因為此事才國慶回家幫忙的。
堂屋的杜母聽到響動,快步走到偏房,見是杜若溪,臉上蕩開了笑容,拉著杜若溪往裏走道:“小溪回來了,飯菜上桌了,你爹說等你回來一起吃。”
“媽,那麼麻煩幹嘛,我回來都沒有個定時,要是回來晚了,一家人都得吃冷飯冷菜了。”杜若溪雖然嘟囔著,心裏卻感到一陣溫馨。
兩母子到了堂屋,杜父還坐在位子上吧唧吧唧的抽著旱煙,看到杜若溪進來,隻是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吃飯吧。”
一家三口圍坐在桌子上,動起筷子來。
杜母一邊為杜若溪夾菜,一邊不時說上兩句。
“小溪啊,我聽說城裏的那個雞鴨都用什麼東西喂的,對身體不好,你多吃點自家養的吧。”
“小溪啊,這麼大了,還沒找到女朋友嗎?”
杜若溪不時嗯嗯啊啊的應上兩聲,碰到繞不過去了,隻得點頭說正在找。其實,他心裏也清楚,像他這樣一窮二白的四無青年,想要找個女朋友,還真得看‘緣分’。
杜父話不多,隻是偶爾插上兩句,杜若溪快要下飯桌了,杜父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叫住他道:“白天搬東西的時候,在老屋祖宗牌位後麵放著一本書,你看看是麼子書。”
杜若溪應了一聲,順著杜父的目光,走到躺椅前,拿起上麵擺放的一個盒子,就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房後,杜若溪躺在床上,閑得無聊便打開木盒子,隻見裏麵擺放著一本黑殼子的老書,顯得古樸厚實。
除此外,還有一個小小的玉盒,不知裏麵裝著什麼。
杜若溪心下好奇,微微激動道:“這書看樣子有些年頭了,拿出去賣冒曉得能得幾個錢。”
他拿起黑殼子書,小心翼翼的翻開,隻見其內書頁嶄新依舊,沒有老書的陳腐味,反而帶著淡淡的香味。
“別是咱爹搞錯了,忘記什麼時候在牌位後麵放的書吧。”杜若溪心中微微失望之下,注目上麵的字跡,卻發現是一些小篆體,根本看不懂。
“趕明個帶回省城,再研究研究。”杜若溪正要合上書,卻發現那小篆體的字跡下方,卻有繁體字注釋著。
杜若溪來了興趣,仔細看起來。
“劍經!?什麼玩意?”
“內外全無渣滓質,養成一片紫金霜。
陰陽造化都歸我,變動飛潛各有常。”
首先便是一行詩文,緊接著。
“夫劍乃儒雅中之利器,有正直之風,和緩中銳鋒,具溫柔之氣,靈則通神,玄能入妙,飛來飛去,無影無蹤,作雲作雨,如虎如龍,變化莫測,轉展無窮。”
這不會是古代的什麼秘籍吧?杜若溪好笑的繼續看了下去,雖然他時常看一些武俠仙俠小說,但是卻從沒有相信世上有這些事。
“誅人間之惡黨,斬地下之鬼精,可破陣以攻城,隨手指點,草木皆兵,可防一身之害,資三捷之成,故珍為致寶,運可通神。……可避水火之災,入不溺焚;可解刀兵之亂,視如不見,”
洋洋灑灑一千來字寫滿了此書的第一頁紙,在杜若溪看來,倒像是一篇總綱介紹。
最後署名杜遠山。
杜遠山?
杜若溪眉頭皺了皺,忽然想起,杜遠山正是自己曾祖父的名諱,記得小時候還見過曾祖父,鶴發童顏的很是慈善,令人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