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此時少年那雙黑眸中卻是透著些憂傷和沮喪。
少年身上本來應該是一身青色的道袍,隻不過此時這件道袍卻是變得襤褸不堪,條條掛在身上。透過那些衣袂的破裂處還可以看的到少年身上那斑駁密布的傷痕,短的有手指頭長短,長的甚至有半條胳膊那麼長,有些甚至還在流著鮮血。
最恐怖的就是少年胸前的那道傷痕了,橫切胸前,粉嫩的疤痕如一條大蜈蚣一般附在他的身上,看起來分外猙獰。
少年伏在一根大腿粗細的樹枝上,濃密的藤蔓將他整個身子都掩藏了起來,隻要他自己不亂動,那魔猿根本就發現不了他。
直到那魔猿徹底的遠去了,少年方才長出了一口氣,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色,抹了抹額頭由於緊張而冒出的虛汗。
就是這個時候!
少年雙眸一道寒芒閃過,本來放鬆的身軀瞬間繃得緊緊地,那本來擦汗的右手閃電般的探出。再次縮回來時隻見手中已經多了一條碧綠的長蛇。
長蛇全身碧綠,看起來和一條普通的藤蔓沒什麼差別。它就是一個殺手,躲在叢林之中,隻等著獵物放鬆警惕的時候而一擊必殺。
隻可惜它遇到的是少年,在這森林中,每天都要經曆生死的他會完全放鬆嗎?
答案是否定的,他隻是為了讓這條碧鱗露出破綻而已。
絲毫不在乎碧鱗那細長的的身軀已經緊緊地勒進自己胳膊,少年摸出一把短匕,對準碧鱗的七寸位置,狠狠的刺了下去。
鏗——
短匕與蛇鱗相交竟然發出了金鐵交鳴聲!可以想象得到這蛇鱗的堅硬程度。
少年這一刺雖然沒能夠刺穿這碧鱗,但由於是在它的七寸要害,仍舊使得它好一陣疼痛。
嘰——
碧鱗在少年的手上一陣扭動,險些讓它給掙脫,連掐住它脖子的拇指都是一陣疼痛。少年不為所動,平凡的臉上透著一股子堅毅,手中短匕繼續刺去。
這又是讓碧鱗在他的手中一陣瘋狂的扭動,一雙深碧色的小眼睛裏透著瘋狂。嘴巴一張,一道無色的液體直朝著少年臉上噴出。
隻是少年對這早有預料,肩膀一側,那道液體就躍過他落到了後麵的樹幹上。隻聽嗤嗤聲響,那大樹上竟被腐蝕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
把這口毒液吐出來之後,碧鱗一下子變得萎靡了起來,整個蛇身看起來都黯淡了不少。
見到碧鱗把毒液給吐了出來,少年的眼底閃過一絲喜色。手上用力,哧——短匕終於是刺入了碧鱗的體內。用力一劃,頓時在蛇身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劃痕,鮮血順著劃痕流出。
伸出手在蛇身一陣摸索,摸出一個拇指尖大小的蛇膽。少年也不在乎蛇膽上麵的鮮血,一口吞入腹中。
蛇膽入腹,少年的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臉上彌漫著些許碧綠。
不敢怠慢,少年立刻盤坐在這樹枝上,雙手抱圓,連呼吸也一下子變的悠遠綿長起來。
許久,少年才睜開雙眼。令人感到奇異的是,再次醒轉時,他身上的疤痕雖然還是很多,但那些細微之處都已經開始在消逝了,露出裏麵如嬰兒初生般細嫩的肌膚。
輕輕地吐了口氣,少年從樹枝上一躍而下。十數米的高度他隻是在地上滾了幾下就減去了那巨大的衝力,代價則是身上那道袍上又多了幾條劃痕。
在這終年都不見天日的密林當中,黑夜往往來的更快。正午剛剛過去,整個森林當中就已經開始黑了起來。
在這密林當中,在黑暗的時候才是最危險的,因為更多的危險的存在都是在夜晚的時候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