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江光光的臉色一白,阿凱倒是還鎮定些,說了句知道了。醫生並沒有再說什麼,退出去了。
江光光就在床前站著,連阿凱是什麼時候出去的都不知道。她顫抖著伸出去,一點點的撫著程容簡的眉頭。
經曆過身邊親人接二連三的離世,對生離死別,她是有超出尋常人的恐懼的。
她的手指是微微的顫抖著的,幾乎是控製不住的。她那麼茫茫然的站著,直到外邊兒阿凱叫了一聲江小姐。她才回過頭去,她的眼裏依舊是帶著些許的茫然的,某個地方是尖銳的疼痛著的,在這時候她竟然感覺不到。
阿凱沉聲的說:“我得出去一下,阿北一會兒就回來,您看著點兒。”
江光光就應了句好,阿北並沒有廢話,直接的走了。江光光的腦子裏清醒了過來,怔怔的看了床上的程容簡好會兒,忽然就有些想抽煙。
她頓了一下,才往外邊兒走出。她找了煙在走廊裏抽了一支,去客廳時才發覺客廳裏是空蕩而冷清的。
她茫然得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站了那麼會兒,她才往廚房走去。是的,她得煲湯,做飯,要是程容簡醒來了,也能有點兒吃的。
在這時候,有點兒事情做顯然是能夠穩定心神的,她快步的就往廚房裏走去。冰箱裏的食材是豐富的,她就拿了兩隻雞出來,準備煲湯吊湯。要是想吃點兒麵食,也能讓味兒鮮點兒。
做完這一切,將一旁有麵粉,她的動作頓了頓,拿了過來剪開。打算也包點兒餃子。倒出麵粉時她稍稍的怔了一下,那麼久了,她竟然都不知道程容簡吃些什麼不吃些什麼的。
印象裏,好像他一直都是不怎麼吃東西的。江光光很快就回過神來,做起了事兒來。
雖然別墅周圍都是有人守著的,但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隻要沒事,都是寂無聲息的,甚至聽不到談話的聲音。
阿凱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他並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一起回來的還有阿南。這是車禍後江光光第一次見到他。
他的手上是打著石膏的,除了臉色微蒼白之外其他傷勢倒是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他那天是坐在前麵的,江光光稍稍的怔了怔,想起了床上的程容簡來。如果不是護著她,他也許不會傷得那麼重。
她微微的失神的這會兒,阿南已經往程容簡的房間去了。這上邊要人守著,下邊兒同樣是要人處理的。難怪一次都沒有看到他。她原本是以為他傷得重的。
江光光在這時候就想起了石頭來,阿南都沒有事,他大概也是沒什麼事的。江光光一直都提著的心這下才稍稍的放了下來。
阿凱倒是沒多時就從房間裏出來了,江光光想起了早上醫生說的話,低聲的問他:“準備手術的事,已經安排好了嗎?”
去醫院,要是沒有周密的準備,程容簡是危險的。現在想要他的命的人不少,這邊不好動作。但醫院那邊人多眼雜,比這邊是要危險很多的。
阿凱點點頭,說:“南哥正在準備。”他頓了頓,接著說:“二爺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江光光就點了點頭。阿凱並不打算再說下去,嗅了嗅空氣裏飄散著的香味兒,驚訝的問:“江小姐你做飯了嗎?”
江光光就嗯了一聲,說是褒了湯,包了餃子。阿凱的眼中有亮光閃過,說:“那我去煮點兒餃子,今兒一整天都沒吃上東西。”
江光光就說她去,阿凱攔住了她,讓她歇歇。她的腿上還有傷,身體又還未痊愈。
江光光就沒和他爭了,但仍是和他一起進了廚房的。看著阿凱笨手笨腳的燒水,江光光頓了一下,開口說:“二爺都喜歡吃些什麼,我準備點兒放著,他醒來要是有胃口就給他做。”
阿凱拿出了碗筷來,稍稍的想了想,說:“二爺喜歡吃的不知道,原來挺喜歡吃餃子的。後來……二爺是不怎麼挑剔的,隻要口味稍微清淡點兒就行了。”
他應該是跟在程容簡的身邊很多年的,竟然也不知道。江光光微微的垂下了眼眸,阿凱已催促她,“你去坐著吧,我一會兒準煮好端上來。”
其實也不過就是煮而已,蘸料江光光都是準備好了的。她就嗯了一聲,回客廳裏去。
很快阿凱就煮了一鍋熱氣騰騰的餃子端了出來,然後就去叫阿南和阿北。等著他們過來的時候江光光已經將餃子盛好在碗裏裏,每人的位置上還放了一碗餃子湯。
阿北依舊是冷著一張臉,阿南微微的朝著江光光頷首,這才坐了下來。等著吃了第一個餃子,阿北麵色古怪的看了江光光一眼。
江光光以為自己哪兒沒弄好,嚐了一口,發現和平常的是沒什麼兩樣的。看向阿北,阿北卻已埋頭吃餃子去了。
晚些時候,甑洪光竟然和程舒惟一起過來了。他白白胖胖的,脖子上戴著粗大的金項鏈,一副暴發富的樣兒。其實他之前是來過一次的,不過江光光昏迷著並不知道。
程舒惟的目光落在江光光的身上,有些淩厲,不過倒也沒說什麼,讓她上茶過來。
江光光就去泡茶去了。她前腳剛進廚房,後腳阿凱就跟了進來,低低的說:“待會兒別出去了。”
程容簡現在昏迷著的,程舒惟要是想處置她,是沒有人攔得住的。
剛才程舒惟那樣兒,肯定是已經盯上她了的。這會兒不出去,恐怕也沒什麼用。
但江光光沒吭聲兒,應了聲好。阿凱很快就出去了,她呆在廚房裏沒動。甑洪光和程舒惟過來,多半是為了程容簡需要手術的事兒。
程舒惟這人,身上是透著商人的精明的。恐怕,也不會是善茬。江光光正想著事兒,就有人進到廚房裏來,客客氣氣的說:“江小姐,凱哥讓你下山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