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成是她,她也許也會做逃兵。
但他到最後,也許都是沒能放下的。
江光光的手指緊緊的捏成一團,疼痛沿著肆意的蔓延著,她就那麼恍恍惚惚的坐著。隔了許久,才低低的嗯一聲。
地麵是冰冷的,程容簡伸手替她理了理身上的外套,低低的說道:“我們進去了好不好?”
江光光就嗯了一聲,看著窗外的視線卻沒動,低低喃喃的說道:“月亮好圓。”
程容簡也嗯了一聲,伸出手拉了她起來。
他是知道她現在睡也是未必睡得著的,就說道:“要不要看會兒電視?”
江光光確實是沒有睡意的,就點點頭應了一句好。
這時候已是一點多,並沒有好看的電視節目。程容簡就隨便找了個電視陪著她看著。
江光光靠在他的懷裏,隔了那麼半響,才輕輕的說道:“程容簡,謝謝你。”
謝謝他,在她難過的時候陪著他。也謝謝他,在周來的葬禮上所做的一切。
雖然他沒有提起,但江光光是知道的,葬禮上的許多事兒,都是他安排人辦的。甚至謝絕賓客來訪的事兒,都是他擋回去的。
程容簡這下就低頭看著她,薄毯底下的手捏了捏她的手,低聲的說道:“謝什麼?和我你也客氣麼?”
江光光就低低的說道:“沒客氣,隻是想向你說聲謝謝而已。”
程容簡這下就說了句傻瓜,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吻。
江光光就將頭往他的懷裏蹭了蹭,程容簡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說道:“今晚月亮明,明天天氣應該不錯,我們帶鬧鬧出去走走好不好?”
小家夥這段時間是懂事得讓人心疼的,一點兒也沒吵著鬧著要她。甚至在去羅姨家裏時也是懂事乖巧的。
他並不知道死是什麼,但也知道,那不是好事。
江光光就點點頭,嗯了一聲。程容簡這下就沒說話了,隻是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將薄毯往她的身上拉了拉。
電視節目是枯燥而無聊的,兩人就那麼靜靜的看著。隔了那麼久懷裏的人沒有動,程容簡低頭去看時,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她難得睡過去,他是不敢動的。用薄毯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的,摸了遙控器將電視關了。
她睡著了,程容簡這下卻是沒了睡意。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吻,這才也閉上了眼睛。
大抵是因為程容簡在的緣故,江光光這一覺睡得異常的安穩。第二天天蒙蒙亮時才醒過來。
身旁的程容簡還是熟睡著的,沙發並不是很大,他躺著應該是不舒服的眉頭是微微的皺著的。
江光光原本是想伸手輕輕的替他抹平的,誰知道手才碰著他的眉頭,他就醒了過來。聲音暗啞的問道:“睡不著了?”
江光光就嗯了一聲,看了看他那卷曲著的腿,問道:“怎麼也不去床上睡?”
她昨晚那會兒是睡得沉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程容簡這下就笑了笑,暗啞著說道:“在這兒睡也挺好的。”頓了頓,他伸手揉了揉江光光的脖頸,問道:“有沒有不舒服?”
江光光就回了句沒有,爬了起來,說道:“你再睡會兒,不是要帶鬧鬧出去嗎,我去做早餐。”
程容簡也跟著要起來,她卻說不用。三個人的早餐費不了多少事兒,讓他睡他的。
程容簡這會兒哪裏睡得著,微微笑笑,說道:“我看著你。”
江光光拗不過他,隻得任由著他。又問他想吃什麼。
她是要換衣服的,程容簡不換衣服,就穿著睡衣。說了想吃她做的包子,然後進了洗手間替她將牙膏擠好。
等著江光光洗漱完畢,他又說想吃她包的餃子。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吃過餃子了。
他這是在找事兒給她做轉移她的注意力。江光光倒是沒察覺,點頭應好,說去看看冰箱裏都有些什麼食材。
小家夥也是喜歡吃她包的餃子的,是得多包點兒的。
比起昨晚來,今天兩人的話是多了不少的。程容簡給她打著下手,說著小家夥這段時間裏鬧出的笑話來。
小家夥這段時間跟著阿凱一起野慣了,非但到處的跑,甚至連樹也會爬了。前些天爬到了後邊的小樹上,被樹枝勾住衣服下不來,傻乎乎的在上麵掛了十幾分鍾。還是阿凱不見人去找才發現他在樹上掛著。
他的膽子倒是大得很,掛在上麵也不哭不鬧的。
江光光不在程容簡對他的管束是鬆許多的,隻要不鬧出事兒來都隨著他折騰。後邊兒的花花草草被他剪掉了不少,甚至還鬧著要阿凱給他做彈弓要上打鳥。
前些天趁著沒人注意還自己放了水洗了澡,弄得渾身濕透,浴室積了很深的水。
他這段時間能吃能睡能跑身體是好了不少的,原本以為是會感冒的,叫了鍾醫生過來開點兒感冒藥預防著吃了,到了晚上什麼事都沒有,甚至連噴嚏也是沒打一個。
說起小家夥來江光光的臉上不自覺的就帶了笑容,就說起了在縣城時小家夥每天拿著棍子打母雞讓母雞下蛋,以及守在葡萄架上用棍子打葡萄的事兒來。
程容簡聽著,英俊的臉上帶了那麼幾分的促狹,看了看江光光,說道:“應該和你小時候挺像的。”
江光光切了一聲,說道:“你怎麼不說和你挺像?”
程容簡這下就笑了起來,慢悠悠的說道:“因為小時候我家裏既沒有種葡萄樹,也沒有養雞。”
這話說得還真是有那麼幾分道理,江光光一時竟然找不到反對的話來。
程容簡見她語塞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稍稍的想了想,說道:“等過段時間我也讓阿凱找點兒葡萄過來種上。再搭個葡萄架,等以後就在下麵乘涼。葡萄熟的時候還可以摘下山去賣,還能賺一大筆錢。”
他的語氣是認真得很的。江光光忍不住的就笑了起來,說道:“行,把整個後院都給種上,以後你就是葡萄地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