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青青竹家女(1 / 3)

“老爺,老爺——”本在梅夫人身邊伺候的王媽,神色慌張地跑進前廳,“撲通”一下跪倒在葉蠡麵前,急急說道:“夫人腹痛難忍,怕是受驚引起胎動,要生了。”

葉蠡一聽,顧不上跪在地上的王媽,直奔梅若彤的寢室而去。剛到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梅夫人一陣陣痛叫聲,正要抬腿進去,卻被守在門口等候的李氏給攔住。

“嫂子臨盆在即,你不能進去。我已派人請來了這裏最好的穩婆,大哥請在房門外安心等待,嫂子定會平安誕下麟兒。”

婦人生產,男子不可進入。這是曆來的規矩,葉蠡無奈,隻好站在門外等候,可一顆心卻懸在了嗓子眼。

梅夫人的叫聲越來越急迫,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房間內“哇”地傳來一聲嬰兒嘹亮的哭聲。

梅夫人順利產下一子,葉蠡以夫人姓為孩子取名“梅平”,寓意平平安安。

房間內燭火搖曳,梅夫人透過燭光仔細端詳著懷中嬰兒那酷似葉蠡的眉眼,心裏湧出一股喜悅和甜蜜。可是想到躺在一牆之隔那邊的女兒此刻對身邊的喜事渾然不覺,梅夫人剛剛湧起的喜悅和甜蜜又消失的蕩然無存。

都說婦女坐月子不可傷心落淚,否則會撈下心病和眼病,可是此刻的梅夫人又忍不住涕淚漣漣。

“夫人——”葉蠡送走葉盛風一家,就匆忙進到寢室探視愛妻,卻無意中看到梅夫人落淚,頓時心慌意亂,剛才在密室同葉盛風父子商議的事情,又不知該如何跟梅夫人開口。

梅夫人順利產子後,葉蠡心頭卸去了一半重量可另一半卻越發沉重。葉盛風請來的大夫仔細為葉青把了脈驗了毒,以目前的情況看,暫無大礙,但脈搏卻呈減弱趨勢,想必此毒是逐漸侵入人的各項髒器,最終導致衰竭而亡。大夫無力解毒,隻能暫時保住生命機體的活力,延緩衰竭的時間。大夫對葉青所診斷之情況跟當年宮中禦醫對芸妃的診斷一模一樣,葉蠡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大夫走後,葉蠡坐在書房表情凝重,一語不發。葉盛風也無力打破這份沉默,隻能默默垂淚。葉清輝握緊雙拳,心如刀割,如果自己隻能這樣坐以待斃,眼睜睜看著葉青香消玉損,那還不如現在就自行了斷。

正在葉清輝胡思亂想之際,管家吳叔差人快馬來報,在十裏竹海外的湖裏發現了謝大夫的屍體,那小廝還未尋到,所有人馬正全力搜索。

似乎是這個消息促使葉蠡下定了決心,他默默從椅上坐起,輕輕向側邊移開身後的書架,牆上露出了一道暗門,在葉盛風父子的錯愕中,葉蠡說道:“請二位隨我來。”

葉清輝看到這暗門內又是一間書房,隻是更小一些,與平常書房布置並無二致。一麵牆上掛著一張美人圖,葉清輝掃了一眼,隻見畫中女子麵如皓月,膚如凝脂,眉若遠山,眸似秋水,不禁脫口而出:“筍兒?”

葉蠡搖搖頭,說道:“侄兒可看清楚了落款日期?”

葉清輝走近細看,發現畫中之人神色端莊,頗有大家閨秀之風範,卻少了葉青眉目之間的輕盈靈動。再看落款處:“竹生乙亥年仲夏作於絳梅軒”。

“大伯,難道這是梅伯母?”葉清輝盯著畫卷似有所悟,側頭問葉蠡,見他果然微微頜首。

“乙亥年、、、竹生、、、”葉清輝喃喃自語,忽地轉頭,難以置信地問道:“大伯,這竹生難道是始皇二十一年‘戊寅政變’裏的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