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國邪馬台有一奇石,通體劇毒,觸者必死。此石為千年九尾雪狐妖所化,狐妖出身中土,所到之地無不生靈塗炭,惹得天怒人怨。後狐妖化身美女迷惑君王,為扶桑陰陽師安倍晴明識破,從而現形遁逃,逃至下野國那須野,終被安倍晴明擒殺,肉身雖滅,精元卻化為不可摧之頑石長存,是為殺生石。”—《述妖錄-外域劄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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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不要衝動。”
忽然,玉藻前又聲音顫抖地說道:“他們是獵魔人,我們這些山野小妖哪裏能惹得起……”
她嘴上雖然如此說著,但那語氣卻滿是不屑與憤怒。
“可是,難道客人們的仇就不報了嗎?”
“當然要報,但不是現在……”他強壓住憤怒,又對蛇妖清心說道:“現在,我隻想他們趕快離開,從今以後再也不要讓我看到……”
“你不說我們也會走的!”洛天奇上前一步,朝那滿麵怒容的狐妖喝道:“千年狐妖玉藻前,哼,你的名字我們可是如雷貫耳,念及你尚未作惡,今天我們就放你一馬,還望你這狐狸精以後都乖乖藏在家裏不要出來為禍蒼生,否則……天誅府一定不會放過你!”
“嗬,家?”玉藻前緊緊攥了攥拳頭,竟不怒反笑起來,回首朝著已麵目全非的靈狐小築一指,嬌喝道:“這裏就是我的家!但已經被你們這些所謂的正道人士,毀得不成樣子了!我是妖不假!但即便是妖,就該任你們宰割不成?”
說這話時,玉藻前竟雙眼微微泛紅,那蛇妖趕緊過去將她纏住,一臉的難過焦急。
“我自知你們恨我,當年我修煉得道年輕氣盛,於是依托美色魅惑一朝之主,使得人間生靈塗炭,我有罪,但單這千年以來的琢磨,卻還不能抵消我的罪過嗎?”
玉藻前聲音激動,眼淚終於忍不住滑落下來了,“這些年來,我無一日不是在自責悔恨和滿身的傷痛糾纏下度過,當初薑尚要殺我、天下的獵魔人要殺我,我九死一生,帶著累累傷痕遠逃邪馬台,他們卻還是不肯放過我,甚至聯合扶桑的陰陽師將我封入殺生石內上百年,險些使我喪盡法力打回原形,讓我飽受摧殘折磨生不如死!我在扶桑東躲西藏數百年,原以為中原人早已忘記了我、忘記了對我的仇恨,於是悄悄潛回中原,隻想從此潛心修煉,可你們依舊不肯放過我,如今即便我毫無過錯,你們扔要毀了我的家園,讓我這隻曾犯下大錯但早已痛改前非的騷狐狸無處安身!天下眾生誰人無過?為什麼你們就是不肯放過我,為什麼?為什麼……”
她嘶吼起來,聲音沙啞,吼聲中包含著數百年中積攢下來的滿腔仇恨。她哭得傷心,哪裏像是張牙舞爪的妖,若是不明身份,隻會當她是個受人欺負後滿心冤屈的普通姑娘。
天誅府幾人不再言語,竟都莫名地心軟了起來,隔了一會兒,才聽見花小雲吭吭哧哧地擺擺手道:“狐妖,你就不必裝可憐了,我們……我們才不會同情你!哼,今夜毀了你的靈狐小築,天誅府確實有錯,不過要怪隻能怪那血屍太過狡猾,竟集結傀屍化身為桒,大家都能活下來,已經算是萬幸了……”
他說著又轉身望向了葉淩秋,繼續說道:“葉淩秋,我們就不要耽擱時間了,湮樓布下此局目的隻為刺殺皇上,如今想必京都必定亂作了一團,我們再不回去,恐怕小豬豬就要有危險了!”
他口中的小豬豬,即是高高在上的當朝天子朱允炆,恐怕整個天下已再找不出第二個敢如此稱呼皇帝的人了。
說起來也算機緣巧合,身為上任天誅府府主之子,花小雲自幼便經常隨父出入皇宮,而身為皇孫的朱允炆,竟於其同年同月同日生降生,因此花小雲更是深得太祖先皇喜愛,於是傳下口諭,命花小雲經常入宮陪皇孫朱允炆讀書習字,日子一長,這兩個孩子竟然結成了莫逆之交,十多年來親如兄弟,完全不顧那些所謂的君臣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