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兒,你覺得我是不是太狠了?”雲海默默地注視著水猊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語道。
他肩上的猴子那裏管得了這麼多,正賣力地啃著抽出來又一根樹枝,那樹枝散落下來的木屑紛紛落在他的肩上,好似他的心中也落下無數的粉屑一般。
“空兒,你說我真的喜歡她麼?為何看到她離去,我這心中好像失去了什麼一般?”雲海蹲坐在帆舟上,肩上的猴子眼睜睜地看著手中的咬剩的樹枝隨著少年的動作跌落在地上,頓時不滿地嘶叫起來。
“你也覺得我傻麼?”雲海苦笑一聲,“是了,那死老頭葬身於那座島上,我還想她做什!”他口中雖然聲聲言道的死老頭,其實心中為嚐不將他當祖父一般看待,隻不過爺爺二字他一直沒說出口罷了。而一場劫難之後,他仿佛也一下子長大起來,或者說他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他了。
“也許讓她回到自己原先的地方才是最好的選擇!畢竟這裏不屬於她的,別處也不屬於我的!”雲海站起身來,目光落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猴子歡呼一聲,在舟上一角它撿起那半截被震落的樹枝,尚未來得及放上口中咬上一口,卻聽得雲海猛拍木板一聲,喝道:“空兒!我們走!”猴子驚訝地望著少年掀開一出木板,以板作漿朝著宮雪離去的地方滑去,它愣愣地呆在那處,任由手中的樹枝不經意間自它手中滑落。
隻見宮雪離去的方向海天的盡頭,無數重重的黑雲朝著海麵壓來,遠遠望去,像是空中生出巨大的黑手慢慢地朝海麵拍去。
“小白,那惡人為什麼這般對我?氣死我了!”宮雪抽泣著,一腳重重地踹在那隻水猊身上,也幸得此獸毛多皮厚,被她重踹之後隻是溫順地輕叫了一聲。
“你說,我掏心掏肺都是為了他,他卻叫我走?他以為他是誰,他又不是我的什麼人!”宮雪咬著牙恨恨念道,“我這便回去,嫁給軒轅家的那個小子,好稱他的願!”
那水猊又是輕叫一聲,自它嘴裏吐出一物來,它伸出一爪將手中物送到宮雪身前。望著眼前兩塊留著長長尾巴的伏猓,這個她發誓此生再也不吃的事物不由令她一愣,問道:“此物是那惡人留與我的?”小白重重地點了點頭,轉身又朝前麵遊去。
“這惡人留這東西給我做什麼,難道怕我回不到家中便在路上餓死了?”宮雪冷冷一笑,直接將手中的兩個伏猓重重地摔進海裏。
這伏猓剛一入水,她便後悔,她急匆匆地朝著水猊道:“小白,快去將那兩個伏猓叼回來!”望著手中失而複得的兩物,那毛茸茸的猴尾巴她反而一點也不嫌厭惡,她小心地將兩物放入懷中,笑哭著道:“這傻子,明明在意我,卻這樣對我!小白,我們回去!小白?”
那水猊卻不應聲,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在離他們很遠的天際,隻見那厚厚的黑雲突地朝海麵重重地壓了下去,而海麵上跟著升起一道巨大的水柱來,或者說這道巨大的水柱被下壓的黑雲強力吸取上來,自下而上形成一個巨大的渦旋,這渦旋接天而起,不須片刻在她眼前形成倒掛的龍吸水般的現象。
“水龍卷?!!!”這種季節此處居然還出現傳說中的水龍卷?宮雪瞪大著眼睛,卻是如何也不敢相信,而耳邊呼呼聲漸起,天上的黑雲層居然隨著風的方向朝她飄來。
“小白,快速速調轉方向!”她哪裏還顧得上其他什麼,急忙朝著那隻水猊喝道。
水猊馱著她沒行上半裏,不遠處一道木舟似水箭般射來,舟上少年奮力地揮動的手中的木板,在海麵上劈開大片大片的浪花,他身邊的猴子一臉鬱悶地看著濺起的浪花將它的麵上淋了一遍又一遍。
宮雪見那少年自舟上下來,心中一喜,麵上卻若不表情地道:“你來這裏做什麼?你不是讓我走了麼?”雲海不由分說地拉上她的手,拉著她朝舟上走去。
“你放開我,你和我什麼關係,你憑什麼來管我?”宮雪臉腮通紅,重重地摔開雲海的手,怒道。
少年無可奈何,對上她他始終覺得愧疚,更是不好意思對她動粗了,兩人正針鋒相對間,他突然瞅見她懷中露出一團毛茸茸的東西,他心中一喜,上前一把拉出此物。望著少年手中的那根猴尾巴,她覺得羞死的心也有了,默不作聲的任由雲海拉上了木舟。
“小白,你的速度肯定避不開這扶搖的速度,等下你潛入海中,有多深便潛多深!等這扶搖過去之後,你且到附近島上找尋下我們。記得,千萬不要出了這片海域!”雲海輕拍此獸腦袋,那水猊朝宮雪看了一眼,漸漸地朝海底深處潛去。
“扶搖?你說的可是這水龍卷?”
“這席卷而來的是小扶搖,這扶搖分為大羊角和小羊角,倘若我們遇到的是大羊角,怕這小命老早沒了!你會滑舟不?”雲海遞上手中的木板問道。
“我學這玩意做什?”宮雪支支艾艾地答道。
雲海輕歎一聲,抓起木板飛快地朝雲層較淺的地方劃去。他心中一直一語未言,便是區區這小羊角,在這北海之中也不是輕易能躲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