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為水靈真體,雖具雛形,阿墨不及抵擋便被你化在掌下!便有這般資本,老夫倒要瞧瞧你一個低階水賊能在老夫手下走下幾招!”他朝身後眾人一揮,斥道《“且站一旁,觀老夫如何斃敵!”
他身後眾人最強也不過焚魂之輩,聞言頓諾,退去了數十丈不說。那烈山廣傲立於前,額上那顆蓮心紅光乍起,射出一粒指甲大小的白色火球,這火球看似細小,卻將四周百丈內照得明亮,真可堪比天下那輪明月。
他身後眾人看了更是駭然,眾人心中無不想到,大人這是起了強烈的殺機啊,必想一招斃敵啊,那小子究竟是何般人物,卻聽大人口中言他為水靈真體,莫非其中還有其他故事不成。
不說眾人各般心思,卻說雲海聽得他言稱自己為什麼水靈真體,自己體內的變化雖渾渾噩噩,卻將這四字記在心下。等烈山廣那顆火球自額頭射出,觀其威勢便覺非同一般,這速度何等迅疾,前眼方見,胸前已覺滾燙一物入體,原本恢複血肉的心口處重新又燒出一個大洞來。
這痛感尚未傳遍全身,耳邊聽得風響,那烈山廣竟隻比那顆火球慢了一步的速度趕來,啪啪啪,連續五掌落在雲海兩肩胸口之間。他每掌必帶離火真氣,雲海飛出數十丈同時,胸前兩肩的肌膚像碎了一般,自身上掉落下來,在空氣中化為灰燼。
而他背上的阿言,亦沾得星星離火,他身上的肌膚和骨骼碎的更快,微風一拂,已化成灰塵落在地上,雲海承諾於他將他埋在他阿姐的誓言便再也實現不了了。
雲海處在生死兩難之間,幸得他身具水靈真體,這潤下真氣雖不同與離火真氣,不僅能克製火行,更有白骨生肉的功效。不過雲海沒有修煉至賢者之境,體內也生不出坎水,不然潤下輔易,莫說烈山廣賢者中期的修為,隻要不是炎上之體的賢者,天下火族賢者皆莫能敵,這才是水靈真體的可怕之處。
不過眼前,他體內的潤下真氣隻抵擋了片刻,任由離火將他的血肉漸漸化開,此等焚身之痛堪比火族入境的那般痛更強百倍千倍。
“哼,哼!可惜了你一副好皮囊,若你和老夫這般也是賢者之境,老夫或許還會忌憚幾分!”烈山廣冷眼觀之,嘴裏哼哼,心裏其實放下了半塊石頭。
痛!好強烈的痛!
這離火燃燒的好像不僅是他的肉體,更是他的神識,兩肩的火星順著經脈朝雲海兩臂燒去,胸前白光隱隱作動,也不知燒化了他的心髒沒。但見雲海緊握雙拳,伏地而起,一下一下,地上的塵沙被他的雙拳燒得赤黑。一步一步,他雙目看不到任何東西,神識毅被燒得模糊,卻憑感覺朝烈山廣站立的地方走來。
一步一步,每行一步,手臂上的血肉便要碎去幾分,連走了五步,兩隻臂膀幾乎血肉盡去,露出其中雪白如玉的骨頭不曾融化,更怪異的是,他胸前隻見白光閃動,卻不見血肉化開。
他驅臂後伸,行作擊拳之式,終是隻行了五步,身體重重地撲倒在地上。烈山廣終於動容,長歎道:“我那逆子有他一半的性格,又何曾會落得這般下場!錯了,卻是老夫錯了!”
烈山廣走上前去,翻開雲海的屍身,卻見他兩牙緊咬,雙目緊瞪,那一臂仿隻剩骨頭架子,尤做擊拳狀。等烈山廣見得雲海胸前那個燒開的大洞,其上的白光已滅,瞅見其中那顆心髒狀如拳頭還在撲通撲通的跳著,他眉頭一皺,心道,卻也奇了,老夫這一擊落在他心上,怎得也將他五髒燒得一塌糊塗,何似眼前這般,卻也怪異。
他想著,正要伸手朝雲海的胸前大洞探去,身後飛塵又起,他回首望去,數騎跟著一乘馬車而來,那輛馬車四乘之騎,其上自是赤紅之色,車身上繡一人駕乘九龍之圖。那跟著烈山廣而來的眾人紛紛跪了下去,就連受了傷的阿熾和阿二都悉數跪拜下去,烈山廣麵上不悅,終是收回了手,麵容一整,恭敬地立在一旁。
當先下馬的是一老者,他一下馬先朝烈山廣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眼裏流露出一絲玩味之色,隨即也恭敬地立於一旁。那駕馬車的卻是一個魂師中期的高手,隻見他拉滿馬韁,四乘駿馬一同止步於前,他躍下馬車,自車上放下一個凳台,放下布攆,半跪車前。
這片荒蕪之地,除了兩大賢者,一眾火族之人無人不拜。車裏那人露出一隻芊芊細手,拉開車簾,露出半張被赤色麵紗遮掩的臉,碎步走下馬車,那駕車的魂師隻聞得一股撲鼻的芳香,卻絲毫不敢不敬。
滿月當空,照在馬車前一襲赤衣麵紗女子上山,她衣服上繡著三爪火龍如真一般,隻見她麵紗上的美眸朝眾人掃去,烈山廣當先躬身迎道:“恭接巫侍大人聖駕!”他聲落,跟隨他而來的一眾火族之人齊聲迎道。
他口中稱呼的巫侍,正是火族大巫的侍婢,每番自聖山上下來,均是代替大巫的身份行事,長老之下誰敢不敬。眾人禮畢,卻聽得這巫侍朝烈山廣問道:“我聽你們氏裏阿老言及,說你俘得一水族少年,且具水靈之體,不知那少年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