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說的陸兄,正是妖族一位初境,也是妖族幸存的四人之一。眼前他變得這副模樣,明顯是在進入這層時,被那些盲屍食了肉身,或者肉身也成了眾多盲屍中的某具。
不過他的念力好像被這綠霧同化的未多久,不僅那霧狀身形淡得很,就連他本身亦保持著幾分思維。
“陸兄?你這是在喚我麼?陸兄?這便是我之姓麼?”那鹿狀怨念妖靈哈哈大笑,隻是他這笑中帶著幾分淒涼。
“陸兄,想不到你也要走會走到這步!”巫啟雖斷了一臂,但他這這位陸姓妖族生前明顯相識,見他落到這副田地,想到它之今日便是自己之明日,感慨之餘,更多了一分兔死狐悲之意。
不過那鹿狀妖靈在笑過之後,它原本較淡的清霧進一步濃厚起來,特別是四蹄漸已顯化來開。巫啟自是一驚,不等他反應過來,那鹿狀妖靈突地爆出一句:“我是誰?我生前便是陸彌!”
這一聲伴隨著嘶厲之音,實則是音攻朝他而來。他體力也好,真氣也罷,幾都消耗殆盡,這一記可不僅讓他頭昏腦脹這麼簡單。在那一聲喝出時,巫啟心中暗道,吾命休矣。
可讓他意料之事發生了,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尖銳之聲,那徹底喪失本性的鹿狀妖靈似見到什麼可怖事情一般,棄了他便朝屍群中逃去。不過一道青焰自巫啟的身後射出,那妖靈隻跑了數步,便在他眼裏化為灰燼。
陸兄,這便是你最好的歸處,下次再聚成那物便不再是你了!
巫啟感慨一聲,不用回頭也知助他之人定是那位少年雲海,隻是他無法理解此子又如何能破去那音攻的。要知道這無形的攻擊,最不容易讓人破解的,除非你本身的實力勝他千百倍。
雲海走至他身邊,瞧得他流淌鮮血的斷臂,引得那些盲屍紛紛朝他這處聚來。再看巫啟的臉色時,原先的潮紅漸帶一絲蒼白之意,嘴唇也愈發的幹紫,定是失血過多所致。若不能及時將血止了,這巨漢不是死在這盲屍之下,也要失血過多而亡了。
“怎麼?你這大個頭支撐不住了麼?”雲海淡淡地道,倒是他背上的丫頭,瞧得他那斷臂,臉色閃過憐憫之意。
“就眼下某還死不了,隻要能進得下層,關於下層一些緣故自然相告。可眼下,某也無甚戰力,一切還要靠小兄弟了!”他話是這麼說,但也最好了葬身此層的打算。其實過了這層,他知道在下層也必死無疑,無法苟且得活和速死之別而已。
“好,你且站到我身後。小子在此於你約,隻要你能護住我身後之物,前方一切皆由我來破之,定讓我們所有人活得性命!”此時房瑄離他有些路程,既要救這斷臂巨漢,又要自救,再不互信,這才是取死之道。
“好,雖無可堪一戰之力,但此斧不落,後方便不失!”他雖性命垂矣,這番話出來方顯豪氣。
而稍遠處的房瑄,也陷入另一場困境中。他背後的巨弓,終是沒拔出來,不過他手握的那把大刀,也不知劈出了多少道刀鋒,斬碎了多少具盲屍。就連每每妖靈出現,他臂上的圖紋連閃,那些妖靈在那強大的氣息之前,無形之音攻對他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過劈出的刀鋒和手臂的圖紋用得多了,真氣和神識上的消耗,比他所想的更快,就這會功夫,耗去了六層之多,不過在他四周也清出了一片可站五人之地,不說那些盲屍,就是那些怨念妖靈,也打散了七具之多,打得那些怪物都怕了,紛紛躲在盲屍身後,驅使那些不知何為恐懼的怪物上來,以消耗他的真氣。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遲早也要被這些屍潮給淹沒,他想了想,終於還是朝雲海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
“呼呼呼”,那青焰在一眾屍群中轉來轉去,所到之處,那些盲屍紛紛燃了開來,而那怨念妖靈甚是害怕此焰,紛紛避散開來,不過還是有數隻避之不及,被打成煙滅。就這樣深入屍群十來丈後,離最中心的石台也不過十來丈,此焰的威力就連巫啟看了也暗暗驚異,不過隨著他們的深入,他站於雲海身後,也越發的吃力起來。
他雖看雲海行雲流水,揮手間毀殺大片,他卻不知驅使這青焰不僅需真氣持之,更要神識操控,就這麼會兒,他體內的真氣亦耗去了五成,而神識除了操控這青焰外,更的擋下數記音攻來襲,所耗比那真氣更巨。
若再按這樣下去,行之石台前,正是他真氣用盡時。所以,他幹脆將這青焰貫徹在一線上,不求殺傷最大,隻求以巧破眾,廝殺出來。不過這樣,他身後巫啟的壓力更重,他暗暗叫苦,獨臂揮動巨斧的速度慢慢遲鈍下來,這一切雲海自然不知,他的眼裏隻有僅剩三丈的石台。
三丈之地,一躍可過。
雲海卻足足用了一炷香時間方殺將出來,而他此刻的真氣僅剩三層了。等他幾乎躍至石台前時,這才發現背上的珊珊倒無事,隻是身後的巫啟何時換成了背負巨弓的少年房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