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鍾山 第十九章 火海蜉蝣(1 / 2)

事既已議定,二人趁夜趕路。

從烈山嚴口中得知原先進入與他進入此山的還有一個修為接近賢者之境的魂師,隻是在入林前便隕落了。而他好巧不巧地,又在此林中碰到那條雷鳴幼獸,剛才若不是雲海出手,再耗些時間,多半也要隕落於此。

“那這麼說,剛才在林前那人卻是你殺的了?小子倒也奇怪,他和你同出一氏,你怎會下得這般毒手?或者說,這其中有什麼緣故不成?”雲海露出和他歲數不附的表情來,一臉怪笑地望著那位烈山氏阿老。

烈山嚴心中一震,三年不見,他不曾料到雲海一身修為不下於自己,就連為人處事也越發老練起來,自他話間一下子聯想到死去的那烈山真,可謂心思縝密。他稍一皺眉,隨即恢複到原先的樣子,輕吐了口氣,說道:“你既然不是我氏之人,再者救了老夫一命,此事也無須瞞你。不錯,那烈山真的確是我殺了,至於除了原因,你可知道我在氏中的身份?”

“他們都叫你阿老,想來你在氏中地位崇高的那種?”雲海不假思索說道。

“阿老,阿老,卻是尋常時候上不得聖山之人,你說我在氏中怎般地位?”烈山嚴臉上突然露出淒慘的笑容來。

雲海突然明白了,昔日珊珊曾與他提及,凡事修為達到賢者之境的高手,均可在山上尋得一處住所,而這烈山嚴以賢者中期的修為,自言自己一般情況下上不得鍾山,可想他在他們氏中,又該有怎般的地位。也難怪以他這等身份,還會去為城外之人操辦天葬之事。

還有,他又想到三年前此人與烈山廣便是一付不多頭的樣子。烈山廣其父好像又是鍾山上的某位長老,他上不得鍾山的原因自然可知。至於死去那位號稱巔峰賢者之下第一人,他的死,估計多半於此有關了。

隻是想不到這烈山嚴心毒至此,竟在死去之人身上布下局來,靜待後來之人上鉤,雲海不由覺得悚然。不過再想想上得此山之人,哪個不是果斷之人,哪個又敢輕言無性命之虞,所以這也讓他有點釋然了。

不過一想到這,再次望向烈山嚴時,雲海的眼中還是多少有了憐憫之意。眼前這老者,亦不過是在權利之海中掙紮的可憐人罷了。或許,這其中多少有幾分生存取道之意。

烈山嚴一見雲海望來的眼神,心中更是一怒,不過他隨即從失態中驚醒過來,很好地控製了自己的情緒,接著話到嘴邊便是淡淡之意:“老夫所求,不過是幾分尊嚴罷了,若連那最後的顏麵也失去了,那活與不活又有何意義?”

他最後一句似乎有所指,不過這話卻是雲海領會不到了。借著夜色,他朝雲海笑了一下,不再多言,當先朝前方走去。

雲海一愣,他還沉浸在他最後那句話中。稍許,這才默不作響地跟了上去。

就在他們離去將近一個時辰左右光景,那奇怪雪狀的葉片與地麵火花閃過之間,隱約隱現出兩個身影來。其中一人臉色陰沉的樣子,借著月色觀之,分明是跟著雲海身後的那位老者,隻見他望著地麵上戰過的地方,惱怒地言道:“竟然還是來遲了,方才若不是你觸動這林中的禁製,興許我們早已追上那子了。你說,老夫要不要施些小手段讓你長長記性?”

聽得老者陰陰地說了這句話,那阿烽可不認為這會是他的玩笑之語。一想到初入此林時,他無意中碰觸到那雪狀葉片,引發得一連串的禁製反應,他想想也是後怕不已。那接來而來的葉片真像是下了一場雪,並且這葉片悉數往自己身上席卷的樣子,不用想也知道其中的後果,好在那老者及時出手,暴漲的離火真氣一下子驅散了其中的九層,身下的倒是不怎費力輕易化去。

不過也因此耗去真氣不少,自然不敢再夜間趕路,等他回複回來時,已是將近兩個小時後的事情了,任他們怎麼追趕,到頭來還是一場空,這如何讓他不惱怒?而他素知此老的脾性,既然話一出口,那這所謂的“小小懲罰”必是真的了。

“君上,那小子哪怕是出了此林,想來也不過去那浮遊火海,一旦受阻於那處,吾料得他定然思反,到時候我們隻需尋一處位置,以逸勞之,掠得那子自然是手到擒來之事!”所謂急而生智,他腦袋靈光一顯,趕忙開口求救道。

“哼,哼!老夫觀你的智慧也僅限於此!你說那子受阻於火海之前不錯,你可曉得,他或許曉得渡過火海之法,你言以逸勞之,卻是眼睜睜看著此子從老夫的眼皮底下溜去。到時候,老夫又去那處再尋到這麼好的機緣!”那老者冷冷笑道。

“您的意思是說,燭氏中人會告知其火海的秘密?”阿烽臉上露出不相信之意,隨即又好像想到什麼一般,露出恍然之色來,指著那有些狼藉的地麵言道,“烽知矣。君上你的意思是說,在此那子可能遇到吾族的一人,且此人似乎與他相熟的樣子。若有這般條件的人是賢者之上的高手的話,或許他們真能渡過火海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