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不好嗎?”
童媽詫異的問,“難道您跟先生,又吵架了?”
邢嫿擠出笑,“我上去看看他。”
“好的,太太你吃過晚餐了嗎,要不要我吩咐廚房準備點?”
“我吃過了……不過,他可能沒吃,童媽,麻煩你再準備一下吧。”
“好的。”
書房的門緊閉著,也許是猜到會麵對的是什麼,邢嫿反而沒有了她一貫來的畏懼跟怯弱,抬手便敲了兩下門。
安靜一片,無人回應。
“老公,你在嗎?”
仍是無人回答。
她又敲了兩下,“老公,我進來啦。”
靜得像是裏麵沒有人。
她細白的齒咬住了唇,握著門把,擰開了門。
腳還沒跨進去,就聽到男人寒意凜然的嗓音,“滾出去。”
書房裏沒有開燈,整個空間都沉靜在昏藍的暗色調光線裏,像是她無意中踏入了一個壓抑的世界。
不知道是她嗅覺太敏銳,還是味道的確濃,邢嫿隻是站在門口,就聞到了淡淡的酒香,她這才發現,書桌上擺著一瓶已經開了的酒,跟一個高腳的酒杯。
邢嫿直接走了進去,“你怎麼喝酒了呢,吃過晚飯了嗎?我讓童媽……”
霍司承坐在椅子裏,身軀完全後仰,手撐著腦袋低垂著頭,“我說,讓你滾出去。”
邢嫿站著沒動,靜了一會兒,她伸手要去擰開書桌上的台燈。
說完驀然被捏住了。
她抬頭,正好就對上男人抬起的眼眸,漆黑中染著血色,一字一字從男人的喉嚨裏溢出來,“邢嫿,我叫你滾,你聽不懂嗎?”
邢嫿強忍著痛,看著他的眼睛道,“對不起。”
他眯起眼睛,手勁沒鬆半分。
她的眼睛的跟他對視,話說的輕軟而平穩,“在你辦公室的時候,我不應該懷疑你想殺我。”
“你真的以為,我沒有想過殺你嗎?”
“雖然我也許很笨,念書也不行,但你那時候生氣了,為什麼而生氣,我還是知道的。”
“你知道?”霍司承的手勁愈發的大,像是要生生捏碎她的手腕骨,薄唇間溢出一個極簡單,卻又極諷刺的音節,“嗬。”
錯了,都錯了。
她並不笨,念書是最好的。
可他為什麼而生氣,她從來不知道,或者說,當做不知道。
她的嗓音愈發的軟了,“不要喝酒了,空腹喝酒對身體不好的,童媽說你回來很久了,應該還沒有吃完飯吧?我去拿給你。”
他冷冷的看著她,在沒有開燈的昏暗光線裏,像一雙野獸的眼睛,
“我的手……快斷掉了。”
“我讓你跟邢深走,怎麼,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你也不想理你了?”
“這裏才是我家,我回來是理所當然的,別說他不是我親哥哥,就算是,也沒有收留我的義務……”
“哐當,”酒瓶突然被站起來的男人猛然一扔,砸到了對麵的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後,摔得支離破碎掉到了地麵上。
她驚得臉色都煞白了,僵直了身體,驚魂甫定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