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著眼睛,僵硬而茫然的道,“怎麼會……不重要呢。”
霍司承舀了一勺湯,喂到她的唇邊,“張口喝勺湯,”他嗓音又低了下去,帶著很無奈的蠱惑,“別這麼壞,餓著自己又折磨我。”
邢嫿終於還是不自覺的,張開了口。
那勺湯順利的咽了下去。
第二勺又跟著喂了過來——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一旦開始了,好像就沒有理由再停下來了。
她隻能一勺接一勺的喝。
直到那碗湯見底。
邢嫿把受傷的左手攤開朝上,右手按在左手的手腕上,不讓“它”“放肆”。
其實這樣是沒什麼用的,因為指令是直接從大腦發出……
勉為其難的當做自我安慰吧。
“她”一直沒再有什麼反應,多半也不忍心再“搗亂”了。
終究還是舍不得看他太難過。
喂完湯,他就開始給她夾菜,其實她是左手受傷,而他才傷了右手,邢嫿忍不住道,“我自己吃……你也吃東西吧,快冷了。”
他依然給她夾菜,動作很慢,淡淡的道,“我晚上再陪你一起吃。”
邢嫿一怔,下意識的道,“為什麼?”
“暈血,沒胃口。”
“……”
她看著他的側臉,輕輕的道,“你別這樣。”
他是在說她割傷自己的事情,故意要她慚愧。
晚上一起吃……是為了讓她晚上不“絕食”。
“少吃一餐餓不死,你如果能乖乖吃東西不自殘,我應該能長壽幾年。”
一餐飯,她吃,他喂,吃了很長時間,到最後飯菜都冷掉了。
他一口飯沒吃,一口湯沒喝。
等到她吃完後,她拉著他的衣服道,“再讓廚房給你做點吃的吧,簡單煮碗麵也行。”
男人低頭親了她一下,“晚上吃。”
邢嫿難過得不行。
她已經不知道是誰在難過了。
整個下午,邢嫿就沒從霍司承的眼皮子底下離開過。
他沒去公司,在書房處理工作,把她書房裏的那張書桌椅搬到了這邊,就放在他書桌的旁邊,把她的筆記本、數位板,ipad,最近看的幾本書全部都拿了過來。
她去洗手間,他都要跟著。
就差沒看著她蹲在馬桶上解決了……
邢嫿覺得她要再出點事,他真的會把她別在褲腰帶上,一天二十四小時隨身帶著,手也綁著。
然後她要麼激烈的發脾氣,要麼決絕的絕食……邢嫿看著看著書,就開始天馬行空的腦補著。
一個下午,都是相安無事。
“她”沒再冒出來作妖。
心軟了麼。
邢嫿又伸出包著白色紗布的手,看著它發呆,比想象的還要舍不得呢……
自己一刀下去倒是眼睛不眨,卻看不得他難過跟不吃飯……
真是在比誰對自己更心狠,誰先對對方心軟……還是博弈啊。
…
傍晚接近六點的時間,天暗了下來。
童媽敲門來請他們下去吃飯。
霍司承頭也不抬的說了聲好,“再等五分鍾,童媽你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