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揚州
揚州,素有“天下殷富。莫逾江浙;江省繁麗,莫盛蘇揚”的美譽,其地處水路陸路交通中樞,經濟文化發達,人口富庶,終年遊客絡繹不絕,其間又以娛樂服務業最為鼎盛,成為無數文人墨客的流連場所。
在揚州新舊二城之間辟為專供旅遊的小秦淮路口,矗立著整街唯一一棟五層樓高的建築,雕梁畫棟美輪美奐,外牆皆為名家手繪的百花爭妍百鳥爭鳴,其間掛七七四十九盞各自題材的長明走馬燈,各主方位懸八盞雙鳳大紅燈籠,燈火通明顯的富貴逼人,此間即為揚州青樓第一,喚為“花公子”。
“花公子”正門掛一副對聯,上聯為“花前月下初見花容失色”下聯為“風花雪月挽留風情萬種”,當家花魁三十六名,花妖十二名,花仙四名,各個絕色,豔麗無比,皆為老板容氏命人從全國各地挑選而來,以要求嚴格著稱,無論相貌、身材或是內涵皆為上品,一時間王公賈貴,才子名家,無不以收到“花公子”的邀約為榮,市井凡間也以此為談資,甚至京都有此盛名。
“花公子”身價最高的,並不是老板容氏的四大花仙當家花旦,而是酒樓內的一名男仆小廝——小水,在一兩紋銀可買一匹高頭大馬的當時,小水的贖身價已經是一萬兩黃金了,這個價格,買下小半個揚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讓小水有如此高的身價的原因,就是拜和他一樣年紀的容氏的六歲女兒婷婷所賜。
“小~小~小~水~水~水~小~水~水~小~小~水~快~出~來~”春天的早上天慢慢亮的早了,但此時外邊仍漆黑一片,就聽見婷婷稚嫩的聲音在“花公子”的草場門口響起。
“花公子”專辟有一塊不小的草場,為有像汗血寶馬這樣的良駒顧客準備,初春時節天氣還寒冷的緊,草場上都是一捆捆收撿整齊的黃色的枯草,一般春秋冬這三個季節小水被安排到這裏過夜看場,而夏天則住在烹湯間,為顧客看管那些要熬長達幾個時辰的補品。
“水~水~水~小~小~小~水~小~小~水~水~水~你~再~不~出~來~我~就~去~告~訴~賬~房~先~生~~噢~哼~”,婷婷穿著一套碎花綠色小棉襖,像景德鎮剛出爐的瓷娃娃一樣。
茅草房裏卻還是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前夜下過一場小雪,把整個揚州抹上一層淡淡的白,天氣依舊寒冷,從有暖爐的房間出來,對她這個小人兒來說真是一件痛苦的事,不過一想到能把小水折磨起來,大眼睛就撲閃撲閃的,叫了半天時間,裏邊卻沒有一點聲響,生氣的嘟起小嘴,嵌著黑寶石一樣的大眼睛眯成一條線,從腳邊揀起一根落下的樹枝,想了想又抓起一把雪,靈巧的鑽過草場的門縫向裏邊那間茅草屋跑去。
推開簡陋的柴火門,婷婷看見一個瘦瘦的男孩蝦米一樣圈成一團,亂亂的頭發,清秀的臉上沾著幾根草葉,懷裏抱著一個沒有多少溫度的火罐,一床補丁的棉被蓋在他的身上,睡的正香,不知道為什麼,每當這個時候婷婷才會覺得自己是安全的。
小女孩伸著棍子捅捅床上的人,沒有一點反應,隻能聽到後者輕輕的呼吸聲,不甘心的又舉起小木棍,還是沒有反應,這下膽子大了起來,靠了過去,小心的抓住被子的一個角微微抬起,另一隻手抓著雪,就要一股腦的丟進去,就在這時,從那個張開的縫隙裏,婷婷看見一對亮晶晶的小綠豆眼正貓在被子裏瞄著她,刷的一下一根長長的舌頭就舔在了那隻抓著被子的手上!
“啊!!~~~~~“如此近距離尖叫聲把小水嚇的蹭的一下跳了起來,被子掉在地上,床上除了小水,還有像是一家的三隻癩蛤蟆臥在炕上,好像不滿意睡的正香被吵醒,最大的那隻“咕呱”的叫了一聲,就三跳兩跳的從窗縫蹦了出去,另外兩隻跟在後邊也相續的鑽了出去.
小水一臉茫然的看著嚇呆了的婷婷和很快衝進來的兩個家丁,把他一把提起就丟到了門外,砰的一聲砸在一個草垛上,幸好草垛厚實才沒被摔的鼻青臉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