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惠芳按捺不住怒火,罵道:我道是何方神聖,原來是個千人騎,萬人壓,人盡可夫的蕩婦呀?
西湖老鱉欺身上前,一把捏住一品紅的琵琶骨,笑道:小姐,你著哪門子急?無論我們幫主怎樣仁慈和博愛,也不會有你什麼份,是不是?——大家千萬別激動,因為一激動,這位武夷少女、南國佳麗、立馬香銷玉隕!
燕青哈哈大笑,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裏是你們運河水幫的揚州分舵了?
老夫也不太清楚,不過,老夫與你的想法差不多,應該是這樣。西湖老鱉道。
哈、哈、哈……隨著一陣怪笑,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從房子裏晃將出來,身後左右各有四個與他一樣打扮的怪物,成一字形排開。他朝運河老鱉飛了個眉眼,說:老鱉,將那女妖精交給我捏死,女人都是淫婦,就拿我家那婆娘來說吧,我每夜都能讓她丟三次,仍然不滿足,要去揚州開什麼萬花樓,要與天下豪傑過招,非得我成為天下最大的王八。真是傷透了我的心哪!
太湖王八,我聽說你的小兄弟不到兩寸長,從來沒有盡過男人的義務,幫主失望極了,才想出這樣至雅的辦法的吧?
胡說,我的小兄弟才兩寸長?簡直是放屁!我都懶得理你。太湖王八轉身對萬惠芳說:小妹妹,我隻給你看,麻煩你做個證人,向這些濁物說說,我的小兄弟究竟有多長。
燕青趁他們鬥嘴的當兒,一聲長嘯,一招瞞天過海,快如閃電,一把將一品紅抱了過來。隨著嘯聲,山東四燕也一齊亮出兵器,飛向對方。
燕青這一招快如閃電,將西湖老鱉太湖王八他們驚得目瞪口呆,直至山東四燕的兵器飛到眼前才倉促應戰,手忙腳亂,轉身逃竄,西湖老鱉離燕青最近,燕青手中的樸刀舞成一團白霧,將西湖老鱉團團裹住,西湖老鱉左衝右突,無法脫身,被山東四燕拉了一張魚網罩住。回過頭來追趕太湖王八時,早已撐著船,飛一般地逃走了。
一行人進了水寨,大家在議事廳上坐定,萬惠芳去夥房,那裏有現成的酒菜,很快收拾了幾樣菜蔬。燕青他們依次而坐,酒過三巡,菜品五味後,燕青端了一碗酒,抓起一隻豬腿,來到被綁在柱子上的西湖老鱉跟前,說:老鱉,在船上你將謊編得那麼圓,連水都潑不進,但從你的眼神中我瞅出來你不是什麼好鳥,之所以沒有戳穿你的謊言,是因為要引你上岸,隻要一上岸,我自信隨時能擒住你。現在你再也沒有花招可耍了,先吃飽喝足,然後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燕青連灌了西湖老鱉三碗酒,讓他啃了兩隻豬腿,問:差不多了?
西湖老鱉說:飽了,小乙哥盡管問。
不忙,我們先聊聊。燕青道。答應我兩個要求我還是放你一條生路。
哪兩個要求?西湖老鱉問。
一是金盆洗手,以後不再幹這殺人越貨的營生了;二是要老實問答我的問題,不能有半句謊言。燕青豎起兩根指頭說。
好,我保證如實回答。
燕青掏出一個小鐵罐,倒出一顆烏黑發亮的丸子,說:我這叫斷腸散,奇毒無比,一天不吞解藥,就會毒發腸斷而死,連續吞十五粒,其毒自然消失。如果有誠意,你就吞了下去,然後我每天給你一顆解藥,吃到十五顆就沒有事了。
西湖老鱉猶豫了一會,問:隻要我說的是真話,就會給我解藥?
這個自然,如果我要你的命的話,你現在還能跟我說話嗎?燕青道。
那是,將藥給我吞了。西湖老鱉想好後爽快地說。吞下藥後,道:你問吧。
問題很簡單,杭州城絲綢鮑家的鮑公子你不陌生吧?他數月前沿運河北上的時候,不會不盯上他吧?快說,鮑秀才在哪裏?
你是問鮑秀才啊?嘿,小夥子可交好運哪,那天也是在這兒,我們剛把他做翻,恰巧幫主打從這裏過去,一見鍾情,連夜帶走了,這陣子準會在萬花樓依紅偎翠。
燕青臉上掠過一絲笑容,尋思,這運河水幫真是一群寶貝。他從錦盒中倒出一顆小小的白丸子,讓西湖老鱉服下,吩咐鬆了綁。對老鱉說:帶我們去揚州吧。想耍滑頭的話,先琢磨琢磨,有不有好果子吃。
西湖老鱉連聲道:不敢,不敢!
燕青他們找了一條船,讓西湖老鱉撐著,向揚州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