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過正在沉思的時候,窗外傳來敲門聲,卻是林凡找了過來。
“表弟,你這一個多月,都幹嘛去了?一直窩在家裏嗎?也不出去走走?”林凡臉上帶著和煦的笑意走進屋子,道。
往日裏,林過確實不太喜歡出去走動。因為在府中處處受到壓製,被人看不起,他不願意出去跟人打交道。除了怕先生責罰,每日準時去學堂讀書之外,他甚少出去活動,以免惹上什麼麻煩。他本有這樣的習慣,這一個月,又潛心在練功,因此出去活動的就更少了。
“我已經習慣了呆家裏了。出去了,是非多。我呆家裏,圖個省心。”林過道。
林凡搖了搖頭,“這樣可不行。你得多出去走走,多見識一些人,結交一些朋友,這樣以後的路,才好走。你整日窩在家裏,在外麵沒什麼交遊,萬一有個什麼事情,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豈不鬱悶?”
林過笑道,“誰會跟我這種沒身份、沒地位的家夥做朋友?他們不瞧不起我,不欺負我,就算是不錯了。”
林凡擺擺手,“表弟,此言差矣。身份地位,都是靠自己爭取的。有些人身份高貴,但是自己不去努力,隻是借著出身的蔭蔽生活,這種人,不可能得到別人的尊重,身邊隻會有一堆趨炎附勢的小人,不會有真正的朋友。有些人,出身低賤,但是自己肯努力,肯拚搏,這樣的人,照樣能得到他人的尊重,照樣能結交到肝膽相照的好朋友。而且,話說回來,我們林家,是雲郡的世家大族,世世代代駐守雲郡,你的出身血統,哪點比不上人家?你切不可妄自菲薄!否則你出身再好,別人也看不起你。”
這樣的道理,林凡已經跟林過講過許多。但是那時候林過技不如人,覺得自己跟個廢物一樣,哪裏聽得進去?而今聽了林凡的話,林過便覺得,他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
“表哥,你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一通道理嗎?”林過帶著一絲淡笑道。
“當然不是。是這樣的,等下我有個飯局,跟我一起吃飯的,都是咱淩雲城的一些年輕俊傑,他們的家族,在雲郡都是有頭有臉、底蘊深厚的世家。寧王府的三王子李覃,也會出席。我多次跟三王子提過你的文名,還把你寫的詩詞拿過一些給他看,他非常喜歡。所以這次,我就過來看看,看你要不要賞個臉,跟我一起去吃個飯,跟他們見見麵,套點交情。”林凡道。
以前讀書的時候,林過寫過不少詩詞。不過那些,都是他自娛自樂,從來沒有對外宣示於人的。他跟表哥林凡的關係好,所有有些詩詞,就流到了他那裏。沒想到,這家夥,居然把他的詩詞文章,拿到外邊去大肆宣揚了。
“你把我寫的詩詞,給三王子看了?我那時不是叮囑過你,不要把我的詩詞隨便給人看的嗎?”林過有些惱怒地道。
林凡滿不在乎一笑,“你自己寫都寫了,還怕人看?詩詞文章,就是給人看的。如果沒有人看,那就是一張廢紙,沒任何用處。而且,你沒有習武,但是讀了書。紙筆詩詞,那就是你的武器。三王子愛好文墨,尋常武人,哪裏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就算是後天九層大圓滿的高手,恐怕他也視若等閑。你區區幾篇詩詞,就能引起他的注意,得到他的賞識,這還不好?”
林過冷著臉道,“我可不稀罕他的什麼賞識。我也不稀罕那種投其所好、攀附權貴的事情。”
林凡不由拍了拍林過的肩膀,“你呀,就是這德性,這是你們文人的通病。你們覺得那叫風骨,我也給你們兩個字,迂腐!三王子,是真正惜才愛才之人。而你的詩詞文章,也是真才實學。你結交他,又不是為了富貴發財,不過就是幾個年輕人興趣相投在一起聚一聚而已。三王子,可從來都不是自矜身份的人。隻要興趣相投,三教九流,他都願意結交。你若因為他的身份,就敬而遠之,那倒是顯得你心裏頭有身份尊卑之別了。”
說到這裏,林凡頓了頓,壓低了語調道,“不過話說回來。倘若你跟三王子真成了好友,以後要是有什麼事情,有他出麵來府上幫你說句話,恐怕爺爺,也不得不給他幾分麵子。他的爹,可是當今皇上的皇弟,統領雲烏兩郡的寧王。他說句話,總比我去求爹和爺爺頂用一些不?”
聽了林凡的話,林過不得不佩服他這表哥,果然是個人精一樣的家夥,不愧是早早就被作為將來家主接班人培養的人物,各種見識眼光,還有為人處事的手段,都是高人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