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其他人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但葉雨萱明白,她非但明白,更親眼見過陳晉背後道道駭人心神的疤痕。
那是他在西涼山八年時光中,留下的最殘酷也最熱血的勳章。
自幼年進山,忍辱負重,咬著牙走過每個辛酸,孤苦的長夜,他不埋怨嗎?他不痛苦嗎?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然而常言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且不管他的父親出於何種目的,那麼小就將他丟到漫無邊際的深山,長達八年。
但他真的堅持下來了。
如今這個少年,帶著一腔熱血,帶著辛酸榮辱,悄無聲息的闖回江都,必然會在未來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葉雨萱心中湧起異樣的感觸,她總覺得,這個少年人,注定要成長為頂天立地的大人物。
陳家有帝,馬踏中原!
寥寥八個字,不正是他心中燃燒起的騰騰烈焰嗎?
“那個陳姓大公子於江都鋒芒畢露,而我眼前同樣站著一位陳姓少年,雖然地位身份差了不止一分半點,為什麼我偏偏覺得他們勢均力敵?未來會成為勁敵?”葉雨萱胡思亂想,忽然看向宣紙上最鋒刃的‘帝’字,神色刹那粉白。
“陳家有帝?陳青帝?難道你是?”葉雨萱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整個人在瞬間失神,錯愕的捂住櫻桃小嘴。
值此之際,周圍的各班教室也從震撼中醒悟。
“揮斥方遒,字字藏鋒,這幅墨寶送給我如何?”徐學究眯著眼,滿心歡喜,他的眼睛落向每一個筆鋒處,愛不釋手。
陳晉聳聳肩,“本來就是無所事事,隨便瞎寫的,老師如果喜歡的話,自己拿去吧。”
“多謝多謝。”
徐學究樂開了花,表示回家一定要裝裱起來。
“葉老師,你這個學生不得了啊,毛筆字有成為一派大家的風範。”徐學究在眾教師豔羨的矚目下,卷走墨寶,然後看向葉雨萱,繼續道,“能不能把這個學生讓給我?”
“徐老師的意思?”葉雨萱反問。
“你知道的,書法協會一直缺名譽主席,我看呐,這陳晉正合適。”徐學究笑道。
“名譽主席?”葉雨萱嘴巴張成‘O’字形,她很震撼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本校書法協會是市裏牽頭組建的吧?裏麵的可個個都是書法大家,他一個學生去當名譽主席,合適嗎?”
“合適合適,有誌不在年高。”徐學究揮揮手,直接拍板敲定,驚的葉雨萱張嘴無言。
一個十六歲的書法協會名譽主席,淩駕於一幫侵.淫.書法幾十年的老家夥之上,這簡直是氣死人不要命啊。
不過葉雨萱也沒多想,這種榮譽甚至還能為她的班級加分,增強知名度。
“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陳晉出聲道。
葉雨萱點頭,“跟徐老師告個別,然後你跟我一起,我正好有事問你。”
陳晉虎軀一震,目光微閃,他自從跟葉雨萱深入接觸後,已經悟出一套竅門。隻要葉雨萱主動找他,準沒好事。
“哎,又要倒黴咯。”陳晉欲哭無淚。
幾分鍾後,陳晉和葉雨萱一前一後走出辦公室。
葉雨萱腋下夾著一本書,走得不快,“你考試考的怎麼樣?”
“應該大概也許可能,考得還不錯。”陳晉心裏沒底,畢竟英語歸零,嚴重拖分,到時候累加總成績,會很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