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傾心翻了個身,微微睜開眼,朦朧視線中,正好看到窗台邊,被陽光覆蓋上層層金黃色光暈的陳青帝。
她食指勾了勾,嬌笑道,“怎麼起的這麼早?”
“習慣了早起。”陳青帝看向定格在早晨六點十五分的時鍾,張嘴解釋道。
李傾心哦了聲,揉揉蓬鬆微亂的長發,伏在穿上,瞳孔燁燁有神的打量著陳青帝,沉默不語。陳青帝被盯得有點不自在,轉身坐回李傾心床前,“怎麼了?”
“問你個問題?”李傾心再次翻身,然後腦袋墊在陳青帝大腿上,溫柔開腔道。
陳青帝揉揉臉,笑著點頭,“問吧。”
“如果,我是說如果……”李傾心食指迷戀的劃過陳青帝堅毅的臉頰,其後才繼續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會永遠記住我嗎?”
唰。
陳青帝神色瞬間凝滯,他沉默許久,賞給了李傾心一個不輕不重的板栗,“問的什麼莫名其妙的問題。”
李傾心睫毛顫了顫,表情不驚不喜。
陳青帝抹嘴,情緒恍惚。
自從官禦天死在了江都,他對死這個字變得極為敏感,一旦有人提及,總會不由自主想起某些如夢靨般的沉重記憶。
以前他認為一個人由生向死,是段漫長的經曆,後來,他漸漸發覺,身在這座江湖,隨時隨地都會死。
李傾心察覺到陳青帝情緒方麵的波動,好奇道,“你怎麼了?”
“沒事。”陳青帝揉揉李傾心的頭發,輕聲提醒道,“起床洗刷一下,然後吃早飯。”
李傾心有點自責自己這個突發奇想的話題,引起陳青帝情緒波動,暗暗罵了自己幾句,便躡手躡腳的起床穿衣。
陳青帝先一步去了酒店餐廳。
荊戈,陸地金剛,以及肖青先後出現,簡單閑聊幾句,陳青帝安排了下一步動作,才陪著姍姍來遲的李傾心吃完早餐。
上午九點出頭,陳青帝幾人又開了套商務間。
荊戈,陸地金剛習慣性的站在陳青帝身後,肖青和白鴿也想留下,但被陳青帝強行請走,畢竟有些事,以肖青如今的身份不便參與,即使參與也幫不上忙,不如讓他置身事外。
所以偌大的商務間,僅餘陳青帝,荊戈,陸地金剛,以及氣質雍容華貴的李傾心。
李傾心雙腿盤曲在沙發上,陳青帝正襟危坐。
荊戈和陸地金剛本來經由陳青帝提醒,也選擇了各自坐席。
陳青帝雙手交纏,偶爾搓動,“說吧,準備在江南道怎麼幹?一丈紅江南那邊我已經打通關係,插手任何事情,她會在關鍵時刻幫忙。”
“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從哪一塊下手。”
李傾心動作慵懶的打了個哈欠,視線始終落在陳青帝身上,偶爾嗤嗤一笑,弄的陳青帝渾身不自在。
“陳大公子還有一段時間才能過來,按他的意思,是想讓我們趁勢攪亂江南道的局麵。”荊戈繼續道,“這樣的話,等到英雄會如期舉辦,以曹官正為首的幾人便無心顧及英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