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美麗聰慧的女子,不知是哪家的?”
他燦爛一笑,似把那躲在陰雲背後的日頭給拉了出來,天地間所有閃亮的東西都因這一笑而分外的閃亮耀眼。
“如此瀟灑善誠的公子,不知是哪家的少爺?”我竟喃喃問道。
他噗嗤一笑,“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我叫爾琪,你呢?”隨後說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誠切的期待著我的回答。
我卻雙眼放亮,似看到寶貝一樣的直直盯著不遠的攤位:“糖畫!”
“什麼?”爾琪驚訝的大張著嘴巴,“糖畫?!”
在他大驚小怪的神態中我早已買了兩個糖畫。
“你要吃嗎?”我問怔呆的爾琪。
他看著我手中的糖畫:“是因為喜歡它,才有這個名字嗎?”
我困惑的看著他,見他無奈笑看著我手中的糖畫,想起剛剛他問我名字,我隻注意這糖畫沒回答。
“我叫語諾,很高興認識你!”我把糖畫給他。
他似是一驚:“原來你叫語諾,是一語成諾的語諾嗎?”
我啞然,原來這個名字是可以這樣解釋的!
他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看著我。“我還真以為你叫糖畫呢!”
我白了他一眼不作理會。
“格格又貪甜……”迎麵過來的珠兒似乎找了我很久,一臉暗喜的看著我。見我身邊還站著一個人,說出的話嘎然而止。
“格格,老…爺還有急事找你回呢!”珠兒特意把爺字加重音,暗示著昨天收到的書信上的內容,四爺要見我。
我點頭轉身看爾琪,不料他卻先開口了:“我……我們還會再見麵嗎?”
我嫣然一笑真誠的點頭。
“那你快回吧,下次換我送給你!”他微笑著把手中的糖畫舉在我麵前。這樣的一個微笑,我再次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好!一言為定,可不許賴!”我會心一笑。
“嗯!一語成諾!”
雪月樓的後院便是收留我們的地方,雖說是青樓,可是我們六姐妹可從不曾踏出過那個院子,那些頭牌姑娘我們也隻是被蒙著臉見過她們一次,因為四爺要我們看看她們的媚惑之態。
雪月樓的後院依舊是靜默的。院子裏蘭草花開滿一地,蔥綠中冒出一些嬌柔的白,清風拂過的時候隱約還聞得到淡淡清香。院子的大門敞開著,人還未進院子,就聽見裏麵的話語聲。
“十三弟,這樣似乎不妥。”是四爺的聲音。
“四哥,小七那丫頭隻不過是你養的一顆棋子。難不成你想要她?”十三爺惱怒的問道。
“可是我不想如此對她!”四爺突然喝住十三爺。
“格格進去吧!”珠兒在身後突然出聲,裏麵的爭吵嘎然而止。我微笑著點點頭,和珠兒走進大廳,四爺和十三爺麵色恢複如常,我與珠兒向他們請安。十三爺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四爺,然後帶著珠兒走出了大廳。
四爺始終背對著我,他今天穿著月白印暗花長袍,身體筆挺,肩膀隨著沉悶的呼吸輕顫著。
“四爺,若是有什麼吩咐就直說吧!”在靜默許久後,我打破了沉寂。
四爺,就為你剛才反駁十三爺的那句話,就算你此刻讓我死,我也願意,並認為值得!
他沒有回頭看我,隻聽見他歎息一聲,冰冷道:“你……把桌子上的那杯酒喝了吧!”
我把目光轉向右邊茶幾上的酒杯,白瓷的杯子上印著蘭青色的花。我沒有猶豫的走了過去,杯子裏的液體呈色,我端起酒杯放在唇邊嗅了下,還帶著不知名的花香。身後的四爺微微轉身似要阻止,我仰頭一飲而盡,隻聽得身後四爺緊握拳頭又恢複到原來的樣子深深的呼吸,一字一句的說道:“這是我們最後一次的見麵,選秀女的時候,我會設法把你獻給皇上。你走吧!”
那杯酒喝下去,並沒有什麼絞痛臨死的感覺,隻是覺得腹部一陣寒涼。在聽到四爺決裂的話語後,全身上下從頭到腳都寒涼透徹。
他終究不過隻是把我當作是他的一顆棋子,他救我給我身份地位,都隻不過是為了把我獻給皇上來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好。”我壓抑著心裏的苦痛,平靜的回答他後,走出了雪月樓的後院。
十三爺欣慰讚賞的朝我微微一笑:“不愧是四哥看上的女人!那杯酒不是毒酒,隻要你沿路不走偏,我保你長命百歲!”
我微福身道:“謝十三爺!奴婢告退。”在他略微點頭後我走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