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我忐忑不安的打著腹稿,想著怎麼樣把所有的話說出來,才能讓十四不在誤解。可是馬車的顛簸,竟讓我的腦袋越來越暈乎。
“心念,去叫小方子穩妥點。”我揉著太陽,有些不耐的吩咐著。
心念應了一聲,掀開簾子,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身子就僵硬著向後縮了回來。隨即一個身影一晃,我直覺脖子一涼,身體就被人按住了。
心念見那人對我動手,慌的忙抽下頭上的簪子戳向那人的手臂。那人一揮手,心念就被擋了回去,並狠狠的撞在了馬車窗棱上。
而趁著這個時間,我用僅能轉動的眼睛打量著麵前劫持自己的人。他穿著一件土灰的長袍,有著習武之人精壯健碩的身板。皮膚黝黑,劍眉入鬢,清冷的臉上,狹長的眸子裏閃著戒備警惕。他的身後雖然也和胤禎一樣拖著大辮子,可是前額的頭發卻並沒有剃掉。難道他是漢人?
可是我和漢人並沒有交集,為何會在鬧市擒住我?難道是有人出錢讓他這麼做的?如若真的是如此,得趕快找機會脫身,這一次恐怕是沒有上次娜穆拉綁住我那麼簡單了。
“主子,你有沒有怎麼樣?”心念勉強的撐起身子,惶急的問我。
我用眼神向心念示意,並試著開口說:“我沒事。心念,你看看我頭上的珠釵可有鬆散?這馬車顛的太厲害了。”邊說著邊把手抬起,輕撫耳邊的秀發,然後伸出大拇指和食指輕扯了一下耳墜。
心念微怔,隨即答道:“心念仔細的看過了,並沒有什麼不妥的。”
“嗯。”我應了一聲,轉身看著目光警惕的劫匪,問道:“這位大哥,我和您無冤無仇,為何要用刀按著我的脖子?難道是受人所托,要殺了我嗎?”
劫匪嗤鼻一笑,冷聲說道:“夫人請放心,沒人想要你的命。”
“那為何——”
“閉嘴!在說話,可別怪我改變主意!”劫匪凶狠的打斷了我的話,留給我和心念一個絕狠的眼神。
一直到出城,車上沒有人在說話。出城後,人聲漸少,馬車的速度也放慢了些。心念的眉頭卻皺的越來越深,滿臉的愁苦的狠狠咬著嘴唇,眼裏噙滿了淚水。而我得知劫匪不會殺我,懼怕之意也稍減,但心中仍是很害怕。
心想著我和心念至少得有一個人能逃出去,不然這荒郊野嶺的,即使胤禎有再大的本事,也找不到我了。
“我,我想小解。”我清了清嗓子,說道。心念見我這麼說,也跟著附和:“嗯嗯,我也要小解。”
劫匪見我和心念如此,狠戾的瞪了我們一眼,最後讓駕車的人停下了馬車。然後凶狠的對心念說道:“滾!”
心念見他如此,準備過來扶我,卻被他一掌推下了馬車。
“不許傷她!”看著劫匪如此動作我失聲叫道,卻換來駕車的劫匪的一聲大喝“駕!”
馬兒像是受了驚般,狠命的向前跑著。我忙欠著身子把頭伸向窗外,卻看見心念孱弱的爬了起來,大喊著:“主子,你保護好自己,十四爺很快就會來救你的!”
見心念沒有大礙,我心裏放鬆了許多。回頭安靜的坐在了馬車裏。剛才拿刀架著我脖子的劫匪,此刻正用一塊純白的絲絹擦著劍的刀鋒,神色平靜,似是這輛窄小的馬車裏隻有他一個人一般。
我靜靜的看著他,他似是感受到我直視的目光,輕怔了一下抬氣眼瞼看了我一眼,又繼續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