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聲槍響,子彈準確的擊中了目標,他倒在了地上。但諾垣馬上便感覺到了不對,那不是子彈擊中人體的聲音。他來不及多想,扔下沒有子彈的空槍,朝著倒下的人衝了過去。
被擊中的槍手並沒有喪失戰鬥能力,子彈被他身穿的裝甲背心擋了下來,但強大的衝擊仍將他擊倒在地。他努力站起來,轉過身,想尋找諾垣的位置,這時,關閉著的燈光突然亮起,刺眼的光線使他下意識地想要遮住眼睛。透過指間的縫隙,他看見一個人影朝他奔跑過來,他想要開槍,但已經來不及了,諾垣投出手中的匕首,刺中他握槍的右臂。趁著這一瞬的機會,諾垣身子向下一閃,扣住他的手臂,身體下沉,腰間用力,一記過肩摔,將他狠狠地摔在地上。兩槍重擊在加上如此猛烈的摔擊,即使有裝甲背心的保護,一時半會也站不起來了。
這群人是什麼身份?從身手上來看好像是受過一定的訓練,但在配合與隨機應變上又顯得很十分生疏,就像臨時湊成的黑社會打手一樣。
這時,相繼兩聲槍響從遠處傳來,那是林威離開的方向。
諾垣眉頭一緊,撿起地上的衝鋒槍,趕緊循聲奔去。在逃生通道的盡頭,他看見了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躺著。鮮血從躺著的人的胸口中噴湧而出,很快在地上積了一攤。
“是你幹的?”諾垣問道。
“是的。”林威解除了射擊的姿勢,他手中的槍正是最初朝他開槍的那名襲擊者掉落的那一把,他在逃跑的時候趁亂撿了起來。
“先離開這裏。”諾垣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另一把槍,對林威說道。
兩人離開了當前的位置,向室外移動。
五分鍾後,警察趕到了現場,他們封鎖了道路,逮捕試圖抵抗的槍手,排查可疑的對象,局麵很快便得到了控製。
醫療人員對受傷的人進行緊急救治,但再先進的醫療技術,也無法挽回已經逝去的生命。
將自己緊鎖在會議廳裏的人,心有餘悸地離開藏身之處,當他們路過如果戰場一般的大廳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到處都是彈孔與碎片,彈殼灑滿了地麵,殷紅的鮮血飛濺在牆上,血泊中還殘留著受害者掙紮的痕跡。
這幅觸目驚心的畫麵讓他們惶恐不安,就在剛才,他們與死神擦肩而過,而在這裏被擊中的十幾名無辜的學生與職員,卻沒能像他們那樣幸運。到底是誰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每個人的心底都不禁發出這樣的疑問。
蘭和聯邦駐月使館得到大使被襲擊的消息之後,立刻進入了緊急應對模式,外出辦公的工作人員全部被召回使館,保安部在第一時間派出一支武裝部隊前往現場。
此時秦怡川正替代林威參加一場商業研討會,聽聞消息後大驚失色,也顧不上會議進行到中途,匆忙趕往現場。當她看見林威半身鮮血的樣子,感覺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了,在醫生再三確認他安然無恙之後,秦怡川才放下心來。這時,她想起另外一個人。
在大廳旁邊的一間休息室內,諾垣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他的外套扔在一旁,白色的襯衣上浸透了暗紅色的血跡。警察的詢問剛剛結束,如何解釋事情的經過,成了一件讓他頗為頭痛的事情。幹掉大廳裏所有的恐怖分子,這樣的事實聽起來實在是太聳人聽聞了,他暫時還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因此臨時杜撰出一通解釋,中間有不少前後矛盾之處。負責記錄口供的警察隻當他驚魂未定,也就沒有勉強,先去調查其他的目擊證人。
“太好了,你也沒事。”
熟悉的聲音傳來,諾垣睜開眼睛,看見一臉擔憂的秦怡川。
“大事沒有,有點小麻煩。”諾垣一臉無奈。
“什麼了?受傷了?”秦怡川有些慌張地問道,想要解開他的上衣查看傷口。
“不是,哎,不用看,我沒事。”好不容易諾垣才將自己的話解釋清楚。
秦怡川用“你是傻瓜嗎”的眼神看著他:“這種事情你別自作主張啊。你現在的身份是蘭和聯邦駐月使館的工作人員,解釋權交給使館就行了。你在外麵亂說話,到時候讓我們怎麼給你圓?”
“之前可沒人這麼告訴過我……”諾垣反駁道,隨即被瞪了一眼,他識趣地閉上了嘴。
“太好了,你們兩人都沒事。”秦怡川坐在一樣的沙發上,長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她現在無比慶幸為林威配置了保鏢。
這時,諾垣想起了一件事。
“有一件事情,我想還是和你說一下比較好。”諾垣隨口說道。
“什麼事?”
“大廳西側的逃生通道的出口處,有一個襲擊的人,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已經死了。”
“我剛剛聽見警察的對話,似乎死了幾個恐怖分子。不過這是正當防衛,有什麼關係嗎?”秦怡川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有沒有關係我也說不好,所以交給你來判斷。”諾垣壓低聲音:“那人是林威殺掉的。”
秦怡川表情僵在臉上,看來事情比她想象的要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