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和聯邦現在隻能寄希望於王國內部能自行調停,如果對方不介意的話,他們甚至願意擔當貴族之間的調停人,為自己的競爭對手做出一點貢獻。隻是現在斯諾迪亞一片寂靜,奧爾雷亞大公去世的消息久久不見傳出,外部勢力也不便介入其中。這種暴風雨前的寧靜,讓所有知情人惶惶不安。
在“阿爾忒彌斯”的圓形房間內,奧斯威爾通過加密線路,了解來自國內的情報。
五天前,奧爾雷亞大公在家中休息的時候,突然因為急性心髒病而倒在了書房裏,等到家中的仆人發現之時,已經太晚了,還沒等私人直升機飛抵醫院,就病死在了飛行途中。
他的私人醫生在此之前遭遇到了一場車禍,雙腿骨折,正在家中修養。因為康複時間隻需要兩周,所以奧爾雷亞不打算去請新醫生過來,誰曾想到就是這樣原因讓他錯過了最佳的搶救時間。
這是一個令人遺憾的意外,雖然很難讓人接受,但它確實發生了。正常情況下,應該立刻將死訊公之於眾,然後舉辦隆重的葬禮,進行全國範圍內的哀悼儀式。但事情並沒有走向正常的一邊。
遺體所在的醫院在某種指示之下隱瞞了奧爾雷亞的死訊,以隔離治療的名義“延續”著他的生命。政府方麵對外宣稱大公遇刺受傷,大量的警衛被布置到了醫院周圍,組成了密不透風的防衛力量,沒有得到授權的人,無法接近醫院半步。媒體隻被告之奧爾雷亞正在治療之中,其餘情況一概不知。
這些命令來自於溫和派的領導人美第奇公爵,無論原來的真相到底如何,他都要將其打造成一場針對奧爾雷亞大公的刺殺事件。從古至今,瞞天過海刺殺手法數不勝數,在科技如此發達的今天,將刺殺偽裝成意外並非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他命令警察機關對此展開嚴格的調查,不允許放過一絲蛛絲馬跡。在這樣的示意下,警方對為數眾多的激進派貴族展開了秘密調查,對他們不利的證據正被漸漸收集起來。
感覺到不對的激進派領導人利奧波德侯爵要求麵見奧爾雷亞大公,但醫院方麵以“重病監控期間不能會見任何人”為由拒絕了他的要求。他雖然疑心重重,但又無計可施。在軍隊以外的地方,他的手段遠不及對手美第奇公爵來得多樣有效。
經過三天的調查,美第奇公爵在“元老會”中對利奧波德侯爵發動了攻擊,按照他的推斷,奧爾雷亞大公遭受到的刺殺正是由激進派所組織的。
雖然奧爾雷亞大公在兩派爭鬥的過程中一直處於中立位置,但由於兩派在不同領域的實力並不均衡,他抑製雙方矛盾升級的舉措,在客觀上其實更有利於溫和派一邊。在非暴力的對抗中,勢力主要集中在軍隊的激進派遠不是占據政治優勢的溫和派的對手。因此,激進派中的極端分子想要除掉這個阻礙,也並非是毫無根據的事情。
利奧波德侯爵自然是極力否認,此時的他,甚至連奧爾雷亞大公已經死亡的事實都還毫不知情。
美第奇不奢望僅靠這些含沙射影的間接證據就能扳倒對方,他的目的是說動的是“元老會”中的中立勢力。在兩個黨派之間,有一些不屬於任何一方的獨立貴族,得益於這種置身事外的地位,他們長期占據著王國法院與檢察院的位置。如果能得到他們的支持,便為他的下一步計劃鋪平了道路。他很清楚,失去了奧爾雷亞大公,兩派之間的激烈對抗將不可避免,既然如此,在對抗開始之前便削弱對手的實力,是很有必要的。無論奧爾雷亞死亡的真相到底為何,他都要好好地把握住眼前的機會,如果王國的穩定隻能是一方徹底壓倒另一方的話,那勝利的一方必須屬於自己。
在王國中的多數貴族還未知曉真相的時候,奧斯威爾已經利用自己的情報網了解到了部分被掩蓋起來的內幕。他暗中動用起自己的所有力量,開始在月球上進行部署,如果不想被牽扯進愚蠢的權利鬥爭之中,就必須在矛盾爆發之前做好萬全的準備。
他想起了與伊蓮約定在今晚的晚餐,如果她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這頓晚餐便是試探他的談判場。
在西裏烏斯大酒店的頂層閣樓,兩人相對而坐。昏暗的燈光,精致的食物,優美的音樂,壯麗的景色,一切浪漫的元素齊聚於此,但並沒有營造出浪漫的氛圍,因為用餐的兩位主角都滿腹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