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剛才碰到人了嗎？我都沒什麼感覺，你又為何小題大做？”女人毫不示弱。
“有時間找借口的話不如幹脆利落地給出一句道歉。”
“那可真是不巧，道歉的話我全都放家裏了，現在身上可沒這玩意。”她掏出電子錢包，“說吧，你要多少？”
“收起你那可憐的傲慢吧，我不知道你生活在怎樣的環境中才會如此這樣侮辱人，但你想要靠錢來打發一切，大概是打錯了算盤。”
“你當真不下車？”
“你當真不道歉？”
女人不再回答，隻是對著車載導航係統下達命令：“前往工廠區。”話音剛落，便突然打開車門，不見什麼動作，便已站在了車外。
諾垣也想跟著下車，但出租車已經開始移動，車門被反鎖起來。等到他下達命令停車之時，已經駛出了百米之遠。
走下車的諾垣看著川流不息的公路，哪裏還找得到那女人的蹤跡。微風吹來，讓他稍微冷靜了一點，這才感覺自己似乎有點反應過度，大概是因為沒能找到想要的東西而心生煩躁。
他晃了晃腦袋，回到車內，報出了自己所在酒店的名字。
時間慢慢接近午夜，奧斯威爾仍然在他的圓形房間內繼續著公務。使館內早已人去樓空，隻剩下警衛人員與自己的秘書官。
他剛剛讀完範倫丁伯爵發送過來的郵件，信中沒有明說，但字裏行間的意思並不難理解。美第奇公爵對他的不滿他早已是心知肚明，保持中立遠不如看起來那般輕鬆，如不想出應對的方法，免不了要被秋後算賬。
這個月的財政撥款也被停掉了，雖說他並不在意那點兒象征性的經費，但這裏麵散發出的信號可是不妙呢。
這時，秘書官輕輕敲響他的房門，腳步輕盈地走進房間內，向奧斯威爾彙報：“使館外有一個女人想要見您，自稱是您在大學期間的故友。”
女人？故友？奧斯威爾翻閱自己的記憶，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孤傲的身影。
“叫她進來吧。”他吩咐道。
不多時，一名身材高挑的女人出現在了圓形房間內，秘書官將她帶到之後，便自行離去了。
奧斯威爾端詳著眼前的故友，與大學時不同，她的皮膚呈現一種健康的小麥色，柔順的棕色頭發被束於腦後，四肢線條均勻而充滿著力量感，踏在地毯上的步伐迅速而矯健，唯有臉上的傲然表情不曾改變。
女人走到與奧斯威爾辦公桌前自行坐下，雙膝交疊，輕輕倚靠在椅背上。
“我雖然知道會有人來，但不曾想過是你。”奧斯威爾輕輕說道，將手中的文件放在了一邊。
“難道就不能專程來看望你一下嗎？”女人挑起眉毛。
“如果是這樣，我會很高興。”奧斯威爾笑了笑，“如果是要當說客的話，你並不合適。”
女人也笑出聲來：“如你所願，我不是來說服你的。你一旦拿定了主意，很少會因人改變。我沒有這樣的能力，也沒有這樣的興趣。”
“是能源嗎？”
“是，軍隊的燃料供給已經被切斷了，如不想受製於人的話，隻好另辟蹊徑。”
“所以你們看上了月球的能源？”
“這是我們為數不多的選擇。”
“供應商，你已經找到了嗎？”
“不勞你費心，我自己想辦法解決，不會和你扯上關係的。”
“我不記得微型核融合爐運用在了地麵作戰裝備中，你們拿去做什麼？”
“所以說你們政客的腦子都是一根筋，連你都這樣，那些溫和派的蛀蟲們還妄圖掌控軍隊，他們知道怎麼打仗嗎？”
已經多年沒有人這麼對他說話了，奧斯威爾難得地感到了語塞。
“多的我不便說，我還不知道你是傾向哪一邊的。”女人繼續說道。
“如你所見，夾在中間，兩邊受氣。”
“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可能我說這話並不合適，即便你加入溫和派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大概和你一樣吧，不願看老貴族的臉色。無論用多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來粉飾，最終還是因為自己的任性罷了。”
“我還期待著你能編出怎樣的借口，沒想到這樣直白，你也是這樣回應那些老東西的嗎？”
“隻有在你麵前是這樣。”
“哦……我能將這理解為情話嗎？”女人歪著頭，略帶笑意地看著奧斯威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