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垣從爐邊抬起頭:“是的。”
男人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抬起貝拉的小腿,靈活地將繃帶解開。在繃帶與拐杖的幫助下,她的扭傷並沒有惡化。
男人擰開他帶來的鐵盒子,一股濃烈的草藥味彌漫在木屋內。他又掏出一團棉球,蘸上盒子中的深綠色藥膏,將其反複塗抹到患處。
貝拉隻感覺腳腕處先是一陣涼涼的感覺,然後漸漸開始發燙,有點像身處在火爐旁邊,暖暖和和的挺舒服。
抹完藥之後,男人又重新將繃帶係好,手法與之前諾垣的一樣。他將那個鐵盒遞給貝拉,交代道:“明天再抹一天大概就能好了。”
貝拉接過,並向他致謝。
做完這一切,男人起身準備離開,在路過廚房的時候,突然被什麼東西吸引住了。他拿起一隻紅黃相間的蘑菇,問諾垣:“你不怕有毒?”
諾垣正在處理野菜,他抬頭看了看,然後回答道:“雙色牛肝菌而已,不是什麼有毒的蘑菇。”
男人似乎來了興致,他問道:“我看你處理扭傷的手法也不錯,你對野外生存有經驗嗎?”
“因為工作原因,所以知道一點。”出於禮貌,諾垣回答了他的問題。
“一點是多少?”男人刨根問底。
“我在摘野菜的時間見到過你布置的陷阱,你大概是想逮到什麼小型食肉動物,不過具體是狐狸還是野貓,我就分辨不出了。”
男人似乎很高興,他一把提起裝野菜的袋子:“別在這折騰了。走,我帶你們吃點好的去。”說完,不等回答便走出門去。
看到這個陌生人突然變得熱情,諾垣也不方便再說什麼,他滅掉火,背起行李,與貝拉一起跟著那人離開了木屋。
他們的目的地是小鎮中的另一棟木屋,但是相比於他們之前身處的,這棟絕對稱得上破敗不堪。不僅屋頂全無,而且牆壁也坍塌了不少,現在隻能起到圍欄的作用了。
那個男人掏出一把鑰匙,開啟了牆上的木門,走入到了四麵透風的屋內。在其中的一個小房間裏,他蹲下身子,將地板一掀,一個方形的金屬防護門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他將手掌貼在門上的一個掃描口中,輕微的解鎖聲傳來,他握住金屬門的邊緣向上一提,一條洞口出現在地板上。
“進來吧。”男人說道。
沿著一條長長的通道,一行人順梯而下。樓梯不寬,兩人並行都顯勉強,不算高的天花之上,縱向排列著一列照明電燈,隨著他們一路下行,前方的燈光依次亮起,身後的燈光隨之熄滅。
就這麼走了兩分鍾,他們終於來到了一個圓柱形的起居室。房間不大,但是燈光明亮,牆壁全用石紋的金屬材料包裹起來,地麵鋪著鹿皮縫製而成的地毯,上麵擺放著兩張單人沙發。在沙發的背後,有一排木質的書架,上麵排列著一排排厚重的紙質書籍,書架之上,掛著一顆製作精良的鹿頭標本,那黑色的眼珠,看起來仿佛還會眨動一般。
房間裏沒有投影電視一類的娛樂設備,在沙發正對的地方有一座壁爐,男人走到壁爐前,用手指在上麵一劃,爐中開始竄出橘紅的火焰,雖然沒見到樹枝,但仍然聽到劈啪作響的聲音。
“你們在這等一下,我去準備晚餐。”他指著沙發說道,然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轉頭對諾垣說:“你和我一起來吧。”
諾垣也沒多話,放下背包,和他一起走進了隔壁的房間。
穿過一條很短的通道,隨著燈光亮起,諾垣眼前一亮,他來到了一個比剛才的起居室要寬敞數倍的房間。牆壁上仍然是被金屬材料包裹,不過已經沒了任何的圖案,地麵也是防火防潮的高級建材,那不是普通的建築中會用到的。房間裏有序地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機械工具,其中不乏與一些結構複雜的機床。在入口處的架子上,一些未經處理的植物與木材整齊地放置在上麵。這裏儼然就是一間小型的加工工廠。
即使是見多識廣的諾垣也不免露出驚奇的表情。如果是軍用設施那還好說,但是這裏明顯隻是一座私人的地下避難所,建設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太誇張了。
加工室旁邊還有一個小一點的房間,那裏便是廚房了。男人從一個巨大的冰箱裏取出一條鹿腿,又從隔板上取下幾罐調料,開始手法嫻熟地處理起食材。
“今天的晚餐我來料理,這段時間,你去用外邊的機器隨便做點什麼東西。”男人一邊施展著靈巧的刀工,一邊說道。
被差使出來的諾垣看著琳琅滿目的工具,覺得有點興奮。雖然他從未學習過這些工具的操作方式,但也能猜測出一些。不得不說,機械對於男人有一種天然的吸引力。
當男人完成晚餐之時,諾垣也使用機床將纖維繩綁在了木弓的兩端。他輕輕彈動弓弦,“砰砰”的響聲從手中傳出。
男人見狀,走上前去,拿起這支新製的木弓,仔細檢查了一番,然後取過一隻箭,瞄準牆邊的箭靶,拉弓射出。木箭轉瞬即至,定在在箭靶之上。他沒說話,默默將木弓放入機床之中,重新打磨了一下。取出之後又射出一箭,這次正中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