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讓舒玉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回頭詢問的看自己的貼身丫頭:“太太怎麼說?”
巧月不安的看了一眼舒玉,低聲說:“本來是想回太太一聲,可中午太太起來之後,有位同知夫人上門拜訪,被夫人迎進屋裏去說話,晚上居然還留了飯,這會兒都沒出來。”
“新上任的同知?”舒玉皺起了眉頭,像是沒聽懂巧月的話。
“說是姓張的大人,”巧月搖了搖頭,頓了一下,湊近了舒玉輕聲說,“我方才過去太太院裏轉了一圈,聽太太身邊的柳月稱呼她許夫人。”
“那就是了。”舒玉點了點頭,明白過來,“咱們太太有個庶出的姐姐,婆家就是姓張的,前些日子聽太太說過一回。”
“還是姑娘記得清楚。”巧月笑著奉承了一句。
“得啦,”舒玉笑睨了她道,“你這麼拐著彎的提醒我,若是我還反應不過來,豈不蠢笨到無藥可救了?”
“還是姑娘想得周到,我看太太那邊一時半會兒也不得閑,便聽您的吩咐轉去前院給少爺送了點心,還讓延壽給少爺遞了話。”巧月壓低了聲音,“少爺才下了學,這會兒已經進了老爺書房。平常老爺都是要考校功課,怕是還得一會兒才能來。”
舒玉點了點頭,指望不上自家娘親,就隻能去求大哥舒寧了,許氏那種凡事風輕雲淡的性子,倒是還真不如素來穩重的大哥更靠得住。
“隻是……”巧月有點為難的看著舒玉,話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
“隻是什麼?”舒玉像是看出巧月想要說什麼,微微一笑,看著她。
“少爺畢竟是前頭太太……”巧月支支吾吾說得含糊,“咱們總是求他,會不會……”
許家世代書香,許家老爺是當年太子如今皇帝的授業恩師,許氏的幾個哥哥不是在京中身居要職,就是著書立傳,算是清流的典範。
而文家上一任太太秦氏,則是鎮遠將軍秦威的妹妹,秦家長女則是故去的皇後,當今太子的母親,雖然本朝重文輕武,秦威如今也因病常年在京城居住,但是秦威十年前曾經收複前朝被侵占的失地,在邊關的赫赫威名讓朝中上下心服口服。
外人都說文家大老爺不知哪裏修來的福氣,兩任妻子都家世顯赫,可個中滋味,卻隻有文家人自己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無妨。”舒玉緩緩搖頭,“大哥不是那樣的人。”
不光是相信舒寧的人品,更是因為許氏兩個孩子舒玉舒晴都是姑娘,即便再得個哥兒,待得孩子懂事,舒寧也早成家立業,彼此之間利害關係已然不尖銳。
更何況,舒寧還是個那樣溫和有禮的老好人,舒晴得以在家中橫行得有一半是他慣出來的。
巧月看舒玉有點走神,遲疑了一會兒又謹慎的補了一句:“隻是,回來的路上跟荷月打了個照麵。”
“無事。”舒玉緩緩搖頭,皺著眉頭說,“荷月和蘭月不一樣。她……”想了一會兒,才再開了口,“是個聰明的。”
巧月得了舒玉的話,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語氣也輕快了些:“隻是不知道荷月到前院做什麼。”
“西廂今天鬧哄哄的折騰了一天,這會兒約莫是催促抓藥。”舒玉笑得嘲諷。
巧月知道舒玉心裏不痛快,把話題帶開說到了家中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