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鬼舞狂刀(1 / 2)

第四回劉承傳輕財好客,老周桐重義傳徒詞曰:

暮鼓晨鍾,春花秋月何時了。七顛八倒,往事知多少。

昨日今朝,鏡裏容顏老。千年調,一場談笑,幾個人知道。

右調《點絳唇》

話說大宋仁宗年間代州雁門縣有一處七寶村,有一劉二員外,家中巨富,真個是錢過壁鬥,米爛陳倉。

這個員外姓劉名承傳,隻因排行第二,人都喚做劉二爺,這劉二爺天資穎慧,生就豪傑胸懷。更自幼喜耍槍弄棒,舞刀練劍。

一心也想學些修真仙俠本事,隻是無師傳授,也就罷了。

他在此地建造一座巨宅,共有一百餘間。周圍有護莊河,前後有四座裝橋,牆墉高峻,屋宇軒昂,蓋造的十分氣概。宅後又造一個花園,園中樓台、亭閣、假山、樹本、花卉,各樣齊全,隻少一個荷花池。

花園裏沒有樹木,好比一個絕色美人,卻是癩痢頭;如是花園裏沒有池沼,恰似一個絕色美人,卻是雙目失明。

當時劉二爺見少了池沼,心中不悅,遂命人開挖起來,擇日興工。那知開了一丈多深,隻見下有石板,起開石板看時,卻是三個顏色各異罐子,第一個紫金罐上築有‘聚寶’二字,打開一看,裏麵俱是金銀財寶,那財寶源源不斷,任你怎麼拿怎麼有。

第二個黃金罐蓋上卻是一道金色符籙封條,上寫四個怪異之字,不知是何種文體,並不識得.

第三個卻是個黑黝黝的黑金罐子,也沒個蓋子,劉二爺甚為奇怪,正納悶時,卻見罐裏冒出一股黑煙,黑煙盡處卻是一個道家裝束的老者,仙風道骨,年紀五旬光景。眉清目秀,三縷長須,舉止風雅,頭上戴一頂白玉星冠,身穿一件八卦道衣,足上一雙綠玉疾風履。背上掛一口軒轅寶劍,手執拂塵,知他必有來曆,心中大喜。

上前納頭拜倒:“懇請道長收下小人為徒。”

那道人卻笑笑不答。

劉二爺知道不能強來,遂即留在書房,敬如上賓,如父母一般待他。每逢說起劍術,那道人隻是笑笑不答。

這劉二爺見不是頭,就再也不提。隻是依舊如此款待,毫無怨悔之心。

那第二個黃金罐總是劉二爺一塊心病,又不識得那封條上字,不敢擅自打開,心生一計。

就學那孟嚐君,招收天下豪傑異人。

那些寒士都去投奔與他,他是來著不拒。無論文人武士,富貴貧賤,隻要品行端方,性情相合,他便應酬交結。

或遇無家可歸的,就住在宅上。後來來的人隻管多了,乃在住宅二旁造起數十間客房來,讓他們居住。

每日吃飯時,都是鳴鑼為號。你道吃飯的人多也不多?昔年孟嚐君三千食客,分為上中下三等,他數目雖遠不及孟嚐君之多,隻是一色相待,不分彼此。內中有及各最知己的,結為異性骨肉,暫且不提這幾人,後書自有介紹。

終日聚在一處,或是談論詩詞歌賦,或是習演拳腳槍棒,或彈琴下棋,或飲酒猜枚。

這劉二爺樣樣都好,唯獨火爆脾氣,不能遇上暴橫不仁之輩,看不得天下不平之事,

才有後來血洗東京易大官人全家一事,下回自有分曉。

過了半載有餘,那道人見時機已到,更兼劉二爺存心仁義,為人忠信,到那一天,向二爺說道:“貧道蒙員外厚情,青眼相看,一向愛慕劍術,未曾相傳,不覺半載有餘。如今貧道欲想去尋個道友,孤雲野鶴,後會難起遠近,故把些小術傳與員外,不知員外心下如何?”

劉傳承聞得他肯傳劍術,心花怒放,即便倒身下拜,口稱:“師父在上,弟子傳承若承師父傳授劍術,沒齒不忘大德”

那道人慌忙扶起,道:“員外何必如此!隻是一件:貧道現隻能傳授你拳棒刀槍與那飛行之術,若講道‘劍術’卻是不能。並非貧道吝嗇,若照員外為人,實可與那山東‘及時雨’宋江媲美,盡可傳得;隻因你還須磨練,現今你是富貴中人,不適合修仙學道,那劍術一道,非是容易。先把‘名利’二字置之度外,拋盡妻子家財,隱居深山老林,養性練氣,采取五金至精,煉成龍虎之丹鑄合成劍,此劍方才能用,亦非一二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