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葉歌雙手放在膝蓋上,坐正了一些。
“一年多以前發生的一件事情卻讓這個家支離破碎。那天,我在後堂忙著,淩兒在醫館裏接待著病人……”
“有人嗎?”一陣急促的腳步傳來,淩兒抬起頭向門外看去,看到一個官差模樣的人扶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同伴走了進來。淩兒連忙迎到近前,幫忙把傷者扶到桌子旁坐下。
“郎中,快救救我大哥吧,”來人焦急地說道。“剛才我們在追捕一名在逃慣犯的時候中了埋伏,大哥為了救我,受了重傷。郎中,請一定要救救他,拜托了。”
看到對方如此要求,淩兒有些他們。她彎下腰檢查了傷勢,並不是很嚴重,隻是右臂斷了,需要馬上接骨。但是她並不會接骨,家裏也隻有爺爺會接骨,隻是爺爺和爹出去采購藥材,現在不在醫館中。淩兒緊皺眉頭,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雙手叉著腰站在那裏發愣。來人看到淩兒在檢查過傷勢之後便呆站在一旁,以為淩兒不願意為兄長治傷,連忙掏出身上所有的銀子放在桌子上。
“郎中,求求您了,救救我大哥吧,我,我給您跪下了。”說完,來人一下跪在淩兒麵前,哀求道。
“您,您這是做什麼?”淩兒哪見過這陣仗,嚇了一跳,急忙伸手要扶起對方。“不是我不肯出手施救,是因為我也無能為力。這位先生右臂斷了,需要馬上接骨。可是我從來沒有學過接骨,不敢輕易觸碰他的傷處。”
“還請郎中可以想想辦法,如果失去這條手臂,我大哥會瘋掉的。”來人繼續哀求著。
老婦聽到醫館中的聲音,打開門走了進來。
“奶奶,”淩兒跑到老婦跟前,挽住她的胳膊。“這個人胳膊斷了,如果不馬上接骨,我怕他的胳膊就保不住了。”
老婦走到傷者麵前,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卻發現有些不對。直起腰,冷冷地看著仍然跪在地上的人。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我們是,是……”來人一愣,支吾著。
“淩兒,請他們另尋他處吧。”老婦轉過身,慢慢走向後堂。
“先生,請您自便。”淩兒試圖扶起來人,沒有成功,也不再嚐試,轉身走回櫃台,低頭擺弄起藥材。
來人跪在地上,看看已經走到後門的老婦,又轉頭看看站在櫃台後擺弄藥材的淩兒,然後和傷者對視了一眼。
“島津君,怎麼辦?”來人看著傷者,用日語焦急地問道。
“黑田君,附近沒有別的醫館了嗎?”傷者扶著右臂,黃豆粒大小的汗珠從臉上滾落,同樣用日語問道。
“這是最後一家了,島津君,你的傷如果再不診治,胳膊就真的保不住了。”黑田站起身,走到傷者身前。
“這可怎麼向關白大人交代啊?你我恐怕都要剖腹謝罪了。”島津歎了口氣。
“島津君,先不要想怎麼向關白交代了,重要的是你的胳膊必須治好。這裏有句古話說得很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黑田勸著他。
“可是,這已經是最後一家醫館了,而且我們好像被盯上了,”島津繼續說道。“這次刺殺行動已經引起明朝皇帝的重視,我剛才看到了幾個人好像在跟著我們。”
“那怎麼辦?”黑田很緊張,藏在袖子裏的匕首緩緩露出,四下掃視著。
“別緊張,收起武器,別給自己招惹麻煩。現在,我們最好應該找個地方藏起來,”島津看起來倒是很輕鬆。“你再去問問,看看有沒有通融的可能。”
“好吧,我再去試試。”
黑田走進後堂,來到老婦近前。
“郎中,都說醫者仁心,希望您可以為我大哥治傷。”黑田臉上殺氣騰騰地,他希望老婦會因為驚恐就範。
“這位先生,如果無法以實相告,恕老婆子不能出手為那位先生治傷。”老婦沒有抬頭,繼續忙著手中的活兒。
“難道郎中沒聽過知道的事情越多就越危險這句話嗎?”黑田冷冷地說道。“我給你錢,你幫我大哥治傷,其他的事情就沒有必要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