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鳶心中慌亂,忙問:“王爺……這可怎麼辦?慕容青玧最後出現的地方是郡主的房間,奴婢怕郡主會受到牽連……”
“不急。”凶手是誰,墨淵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回過頭,吩咐小醫童和紅鳶:“在新房門口守著郡主,沒有本王的吩咐,誰都不許放進來!”
“是。”紅鳶默默點頭。
墨淵又對上小醫童的眼眸,沉聲道:“替鸞兒看看她……胸口的燙傷。別感染了。”
“恩。”小醫童靜默點點頭,臉上毫無血色。
鸞歌朝著門外望了望,顫聲問道:“墨淵,出了什麼事?你要出門嗎?”
墨淵轉身,臉上已經重新掛上了暖暖的笑意,三兩步走到鸞歌麵前,柔聲安慰道:“父皇一病不起,朝中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你身子不好,就多躺會兒。寧王府最近很亂,今日你就呆在屋裏,別出來了。”
“……”鸞歌直覺出了事,又不好言明,隻能垂下眼睫,默默答:“好。墨淵早去早回,鸞兒等你。”
待到墨淵離開,小醫童進屋,將紅鳶鎖在門外,一把將鸞歌按在了床上,三兩下扯下她胸前的紗布,難以置信地望著她的燙傷,問:“怎麼弄的?”
鸞歌慌忙掩住自己的傷口,瞪了小醫童一眼,道:“饅頭燙傷的,不行嗎?”
小醫童逼近一步,冷笑:“饅頭燙傷的?為什麼不能給我看?你當真以為自己六歲嗎?任由自己被饅頭燙傷?”
“你什麼意思?”鸞歌撇過臉去,不敢與她對視。她有些害怕,害怕自己胸口上的牙印被小醫童窺破。
“越是想要掩飾……反而會弄巧成拙。燙傷和劃傷,皮膚受傷的原理不同,留下的傷痕自然也不一樣,你以為遮住了,可過段時間,傷口愈合,該有的還是會出現的。”小醫童早已看透了鸞歌。
鸞歌的麵色頓時煞得慘白,沒有想到她所做的努力,全都付之東流。
墨淵出門的時候,慕容白曜已經守在了寧王府門口,他麵色沉重,顯然已經知道了慕容青玧的死訊。
“嶽父。”墨淵朝他點了點頭。姐夫,嶽父,這兩個稱呼在他心中糾結了許久,終於他還是選擇尊重那丫頭。
“淵兒。”慕容白曜的眉頭擰成一團,“新婚第二日就登門拜訪,是老夫的不是。隻是……有些事情,老夫需要當麵問一問鸞兒。”
墨淵橫出手臂來,攔住了慕容白曜的去路,麵上也隴上了肅殺之意,“嶽父,內子尚在病中,不宜見人。”
“病了?”慕容白曜反問,“是心病吧?”
墨淵舔了舔幹澀的唇角,神色哀傷道:“嶽父想多了。鸞兒的身子一向不好,這一次病得很重,就連大婚一事都是為了衝喜。”
慕容白曜無話可說,嘴角抽了抽,額上青筋跳起,終於露出了幾分怒意:“老夫隻是要問她幾句話,不會影響到她休息。”
“怎麼不會?”墨淵反問,手臂還是死死攔著慕容白曜,“嶽父要說的,淵兒心裏明白。你那樣的話說出口,隻怕救不了自己的兒子,反倒傷了女兒的心。”
“你……”慕容白曜瞪直了眼眸,“你已經知道了?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攔著我?這件事,我始終是要向她討一個說法的!”
“嶽父。”墨淵拍了拍慕容白曜的肩膀,聲音裏透著難以捉摸的意味,“鸞兒才六歲,毒殺五歲的弟弟,絕非她做得出的。嶽父這麼做,隻怕是中了你凶手的圈套,逼死了鸞兒,嶽父失去的便是一雙子女了。”
慕容白曜滿含深意地望了他一眼,蹙眉問:“你知道凶手是誰?”
“凶手是誰,不該在寧王府找,應該回平陽府找。”墨淵薄唇抿成一線,忽而收回長臂,指了指前方道:“不如淵兒陪嶽父走一趟吧。”
“也好。”慕容白曜的臉繃得緊緊的,看墨淵的樣子,似乎已經找到了凶手。他的心底是矛盾的,疼愛著鸞兒,卻又不得不給紅姨一個交代,青玧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說沒了就沒了,雖說是庶出,心裏頭總有些疙瘩的。
墨淵翻身上馬,一路快馬加鞭,來到平陽府。
慕容白曜上前,指了指後院的一個小柴房,道:“青玧那孩子就是在那裏頭被發現的。如今除了公主和他母親,沒有旁人在裏頭。”
“阿姐也在?”墨淵的心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不錯。公主一聽說青玧出事,一大早便呆在那兒陪著紅兒,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上……雖說不是她親生的孩子,她心裏頭應該也很傷心的。”慕容白曜哀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