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墨淵的麵上閃過一絲惶恐。
“阿婆,墨淵可是你的兒子啊,你怎麼忍心讓他承受痛苦……”慕容青鸞回想起在秦技寒的醫館秦技寒曾經對她說過的話,於是阻止甄太後往下說。
“哀家的兒子?哀家的兒子會不聽哀家的話?”甄太後聲音微微顫抖,含著幾分酸澀的味道,“他就是個孽種!當年,哀家深陷敵營,哀家被一群男人淩辱,他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
墨淵的身子猛然一顫,難以置信地望著甄太後,久久不能出聲。
甄太後見狀,又接著道:“秦技寒為什麼會對哀家下紅花?那是先帝授意的!倘若真是宸妃的意思,哀家早就弄死宸妃了!你的父皇就是這麼疼愛你的,他給你留下一身的病痛,哀家憑什麼要為他守節?”
終於還是沒能夠阻止她說出來,慕容青鸞緊緊擁著墨淵的身子,希望他不要受太大的刺激。
墨淵怔怔望著情緒失控的甄太後,漠然扔開了手中那把沾滿鮮血的長劍。
“哀家當年在敵營之中被一群人輪流侮辱,先帝在哪裏?他醉死美人懷!”甄太後的情緒一時間難以平複,不斷地重複著二十四年前的一幕幕。那些惡毒的話語就好似帶著刺的利劍,一刀刀劃開墨淵的心……
“哀家重新南朝,先帝為何不再寵幸哀家?不是因為哀家年老色衰,是因為他知道,哀家早已失去了貞潔!再後來,宸妃得勢,哀家一步步將你扶持著登上帝位,如今你卻要這樣對待哀家?”甄太後一雙鳳眸瞪得通圓,其中寫滿了怨憤。
慕容青鸞伸出雙手,小心翼翼地附在墨淵的耳朵上,低聲喃喃:墨淵,不要聽,不要聽……
“明日,朕要去西陵祭奠父皇。”
丟下一句話,墨淵茫然轉身,握著慕容青鸞的小手,帶著她離開陰森冰冷的宗人府。
今夜,墨淵沒有留宿未央宮,慕容青鸞一個人靜靜躺在內殿的床榻之上,熬過了子時的痛楚,才沉沉睡過去。
第二日一早,慕容青鸞醒來的時候,紅鳶便急急闖了進來,一問之下,才知道墨淵已經去了西陵。
昨晚的他太失控,這樣的行為倒是在慕容青鸞的預料之中。
“娘娘,陛下去了西陵,我們要跟過去看看嗎?”紅鳶心中擔憂,“陛下一走,這宮裏頭隻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個人,奴婢擔心皇後娘娘的安全。”
慕容青鸞歎了一口氣:“連陛下都沒有擔心,你擔心做什麼?”
紅鳶聽得出慕容青鸞語氣中的失落,忙安慰道:“娘娘實在責怪陛下嗎?其實陛下也不是故意的……昨晚那麼大的事情,落在誰頭上,誰都會失控的。更何況陛下是一國之君,有那麼多煩心事,今日出去散散心也很正常。”
“他哪裏是去散心?”慕容青鸞咬唇,“他大約是想去質問那已經作古的先帝,想要向他討一個說法罷了。陛下就是這樣一個人,性子太死板。”
“那……”紅鳶心裏頭擔憂慕容青鸞的安危,又道,“娘娘,我們究竟去不去?”
慕容青鸞微微眯起眼眸,道:“不去了。若是現在有人去打擾他,他還是會想不通的……”
甄太後命人葬了羅太醫,回到養心殿之後,隨即便傳召了甄晚晴。
甄晚晴似是預料到了什麼,連夜進宮。
趁著墨淵去西陵祭拜先帝,甄太後調用甄遠道手中的人馬,將未央宮團團包圍起來。
彼時,慕容青鸞才剛剛起身,紅鳶正在為她更衣,甄太後沉重的腳步聲在大殿響起,一步步朝著內殿逼近。
“阿婆?”見到甄太後,慕容青鸞略微有些詫異,當看到她身側的甄晚晴,可帶兵的甄遠道時,慕容青鸞的臉色陰沉下來,“看樣子,阿婆並不是來找鸞兒聊天的。”
“來人,拿下!”甄太後麵若冰霜,輕輕一揮手,兩個侍衛便衝上前去,扣住了慕容青鸞的手腳。
慕容青鸞蹙眉,“放開我!”
“甄大將軍帶兵包圍未央宮,可曾想過後果?”慕容青鸞目光微冷,視線從甄太後臉上移到甄遠道身上,沒有半點懼怕的味道。
甄遠道心裏頭有些許動搖,畢竟甄太後這樣的做法確實有些過激了,等到皇上回宮,看到心愛的女人被逼至此,隻怕……
甄太後將羅太醫的死遷怒到慕容青鸞頭上,一心認為通風報信的人是慕容青鸞,如今她便要親手殺了慕容青鸞,為自己的情人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