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外的風勢猛烈,嗚嗚作響。疲累不已又加上喝了不少的馬奶酒,腦中昏昏沉沉的我,倒頭便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渾渾噩噩中陡然聽得一聲慘叫,接著就是一連串的驚聲呼喝。我豁然驚醒,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急忙鑽出睡袋,從帳篷裏跑了出來。
一抬頭,才發現月亮還低低的懸在山巔之上。而營地之中,光束人影交錯亂晃。在光影之中,我看到有幾個人已然衝出了營地。
與此同時,易蓮也走出了帳篷,她一把拉過執夜的阿龍,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阿龍滿臉焦急的說:“小姐,三炮被一個東西拖走了。”
“什麼東西?”
“不知道,沒看清楚。”說罷,阿龍拔出腰間的沙漠之鷹,風一般的衝出了營地。
我緊走幾步,爬上雪牆,往人群追去的方向看去。月光之下,隻見一個臃腫碩大而又黑漆漆的東西,拖著一個掙紮不止的人在雪地上飛快的離去。
雪地上,灑下一路殷紅的血跡,在幽冷慘白的月光下,顯得有些瘮人。我跳下雪牆,剛好遇上跌跌撞撞從帳篷裏鑽出來的甲木措,我一把抓住他。
“快救人。”
甲木措愣了一下,用力的甩了甩頭,似乎想將酒意甩掉,這才開口問我,“發生什麼事了?”
“棕熊。”我肯定的說道。
話一說完,我也抄起一支手電,急忙衝出了營地,跟著眾人朝著棕熊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甲木措見狀,也急忙跟了上來。
要知道,他可是向導,要是探險隊出了事,到時候他的工資可就難拿了,甲木措在雪地奔行的技巧顯然比我高明的多,隻一小會,比我晚衝出來好半晌的他就追上了我。
“千萬不能開槍啊。”甲木措舉著手電,朝前方照射而去,連跑連壓低了聲音喊叫著。
但是,很顯然前方亂成一團的人,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的叫聲。慶幸的是,在這種地方不能開槍,到是大家的共識。
哪怕,我明明看到阿龍握著大口徑的沙漠之鷹,到現在也還沒聽到槍聲。到時候,我怕就怕追趕的人群中,有個別傻子冒冒失失開上一槍,那可就大難臨頭了。
我和甲木措並肩追去,身後大海也急匆匆的追了上來,沿途看到雪地上觸目驚心的血跡,甲木措的腳步就漸漸的放緩了。
“沒救了,哪怕是追上了也沒救了。”甲木措氣喘籲籲的說道。
我聽的暗自皺眉,雖然三炮也與阿龍一道,曾經背叛了我,還險些把我坑死在古墓之中。但是,眼下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目光所及,跑在前方的人離我百米開外,所過之處,幾乎全是沒膝的浮雪,速度也漸漸的慢了下來,隻能聽到三炮淒厲的叫聲越來越弱,越來越遠。
終於,所有人都停下腳步,就聽到阿龍惡毒的咒罵聲傳來。我無奈的搖搖頭,這可真他娘的算是出師不利了,這才剛出門一天就折損一人。
追在我前方的十幾人焉頭耷腦的走了回來,眾人相顧無言。阿龍從我身邊走過時,斜眼看了我一眼,也不說話,悶頭走了。
“走吧。”我搖搖頭,對甲木措,大海二人揮揮手說道。
營地雪牆門口,易蓮陰沉著臉,看著蹋了一角的雪牆,一言不發。阿龍漠然走過,回到火堆邊上,悶頭喝酒去了。
小六愁眉苦臉的看著雪地上的那條血線,不知在想些什麼。我走過易蓮身邊,聳聳肩也無話可說。
這一鬧,眾人都沒了睡意,幾十個人齊刷刷的又坐到了火堆邊上。片刻後,就有人低聲的說起這事來了。
“唉,三炮也真夠倒黴的,跑去放水都能把命給放沒了。”
“是啊,那頭棕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潛伏到營地邊上了,這不,怕是那家夥餓慘了,見著個人,一口叼了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