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永遠消失不見(1 / 3)

清明時節雨紛紛說的一點也沒錯。紅果已經去了巴黎,去祭拜紅果媽媽的任務也就落到了唐岩峰的身上。而走之前就考慮好一切的紅果千叮萬囑著唐岩峰堅決不允許帶著秀蘭一塊去祭拜自己的媽媽,本來就虧欠媽媽這麼多,她不忍心讓秀蘭真真切切的出現在媽媽麵前。媽媽長眠於此,能好好保護她那就要好好的保護著,不容她受一點委屈。

一大早,唐岩峰就開著車子去了墓地,秀蘭也說著要回一趟老家看看,因為也就一個小時的路程,如果讓司機送的話,弄不好還在路上堵車,再說了要是回老家的時候遇上什麼熟人說了什麼話被司機聽見了,秀蘭回去跟唐岩峰也沒法交代,還不如自己一個人去的自在。說是這樣說,但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清明節的前一天,秀蘭就讓家裏的全部女傭回家去了,大概明天才回來。唐岩峰又去祭拜前妻了,家裏一個人也沒有,那需找證據的機會就來了。在唐岩峰之前走掉的秀蘭途中的時候就從山的另一邊翻回了家裏,因為隻有這樣才不會被人發現她在途中又折了回來。

怕留下指紋,秀蘭帶上塑膠手套,拿著鑰匙就打開了書房的門。進去之後她就開始翻箱倒櫃的需找著保險櫃的藏身之處。過了好一會,房間就被秀蘭翻遍了,還沒找到保險櫃的她失落的坐到沙發上環顧著這整個書房。本來已經掃過牆上的那副日落圖了之後,又把焦點放到了那幅圖上。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幅圖的背後一定有著自己想要的東西。朝著自己的目標走去,揭開那副日落圖,出現的果然是自己要找的。保險櫃需要密碼才能解開,唐岩峰不傻,不可能用自己的出生年月日當做是密碼。通過這幾天的理解,保險櫃的密碼隻有可能和唐紅果有關,於是就試試的按下了唐紅果的生日,很不幸運,密碼竟然錯誤了,還剩下兩次輸入,密碼的機會。秀蘭靜下心來開始想著唐岩峰可能還會設置什麼為密碼,自然而然的想到了紅果的媽媽,於是又按下了紅果媽媽的生日,結果還是有一樣,保險櫃紋絲不動。還剩下最後一次機會了,秀蘭顫抖的手指按下了紅果媽媽的忌日,“咚”的一聲脆響,保險櫃就開了。興奮不已的秀蘭拉開保險櫃的門外,看見的也就隻有三樣東西,兩本賬簿,一份遺囑。保險櫃裏鎖著遺囑也不足為奇,但是有兩本一模一樣的賬簿,這就引起了秀蘭的注意,於是她首先拿起來賬簿翻看了起來。

“你在幹什麼!”忽然書房門口傳來一個十分嚴厲的聲音,秀蘭嚇了一跳,手裏的賬簿差點就掉到了地上,張大著嘴巴說出了:“唐唐唐岩峰?”

唐岩峰本來就是去拜祭妻子,可是在途中發現自己忘了帶心髒病的藥,於是又讓司機擇了回來,準備帶上再去祭拜。隻是回來了以後,看見書房的們竟然開著,心生懷疑的他就躡手躡腳走上樓,站在門口就看見了秀蘭打開了保險櫃,並盯著公司裏的賬簿。

心生怒火的唐岩峰逼近秀蘭,幾乎要吼出聲來的說:“你什麼企圖?為什麼找到書房的鑰匙,還打開了保險櫃?”

“我,我……”秀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麼替自己解圍了。

“幫賬簿給我!”唐岩峰很生氣,伸手就要去搶來,但秀蘭卻抱著賬簿退後了,看著唐岩峰這麼在乎賬簿,這其中肯定有什麼隱情。

“拿給我!”唐岩峰氣的青筋都爆出來了,秀蘭很害怕一直後退,唐岩峰一直逼近著,但是快要搶到賬簿的時候,唐岩峰就嘩的一聲倒在了地上,不停的抽搐著身體。嚇壞了的秀蘭丟掉了賬簿,用手捂住了自己就要叫出聲來的嘴巴,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躺在地上十分痛苦的唐岩峰。

“藥,給我…藥,藥……”心髒病發作了,唐岩峰為了活命,艱難的從嘴裏吐出這幾個字。

秀蘭聽的一清二楚,馬上就跑到房間裏找藥。等拿到藥了之後,走到書房門口的秀蘭卻停住了腳步。唐岩峰還在掙紮著,秀蘭就佇立在門口拿著藥,沒有一點要上前去急救的意思。大概也就幾分鍾,唐岩峰閉上了眼睛,停止了抽搐。全身在發抖的秀蘭眼眶都嚇的濕潤了,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十分緩慢的回了房間,重新又把藥放的好好的。然後靜坐了幾分鍾整理情緒之後,又快速的返回了書房。撿起掉下的賬簿,丟進保險櫃,然後又鎖好,那副畫也掛在了牆上。很快的收拾好了一切,讓這個房間好像隻有唐岩峰存在的痕跡。

從後門悄悄的逃了出去,又沿著原來那條隱蔽的路線跑去了客運站。昨天買的車票的時間點正好被秀蘭趕上了,匆匆忙忙的上了車,臉上發白的坐在座位上一句話也不講,腦袋一片空白。不停發抖的她都可以感覺到心也在顫抖,為了使自己安心一點,拚命的對自己說:“是他自己命不好,是自己死的,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殺他,是他自己心髒病死掉的,我沒有殺他,我沒有我沒有……”

車子到達目的地了之後,秀蘭才平靜下來。看著四周沒人,她拿出包包裏的那副手套,偷偷的就丟進了身邊的一個垃圾箱裏。然後整個人鬱鬱寡歡的向前走去。今天是清明節,秀蘭這樣的表情讓來來往往的人也很理解,都以為著她是太思念已故的親人了,殊不知她是在害怕著唐岩峰的死會找到她的頭上。

在老家呆了沒有半個小時,就接到司機的電話,說唐岩峰死了。秀蘭早就想好了一切措辭,假裝著在電話那邊不相信,然後又急匆匆的從老家那趕到醫院。她還沒走近病房,司機就在門口沉重的對秀蘭說:“老爺去墓園的時候發現沒有帶心髒病的藥,於是我就把他送回來拿藥,隻是沒想到在拿藥的時候就心髒病複發了,家裏一個人也沒有,我一直在外麵等著老爺,我看著過去了好長時間老爺沒下來,也就上去瞧瞧,沒想到,老爺他……他……他就倒在了地上。送醫院來的時候,已經沒了呼吸……”

秀蘭蒼白著臉,聽完司機的話,然後就推開了門。病房裏有許多人,大多是公司裏的老友,本來掩麵而泣的他們看見秀蘭來了,都停止了聲音看著這個女人。唐岩峰躺在病床上,護士已經用白布遮住了他的臉。秀蘭全身又開始發抖了,顫抖這手揭開了蓋在他臉上的白布。唐岩峰的麵容出現在她眼裏的那一刻,秀蘭腦袋轟的一聲便害怕的昏倒在地了。都以為她是傷心過度,都以為她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都以為這個消息對她打擊太大了,沒人知道,沒人知道秀蘭的心裏是極為的恐懼。

秀蘭從病床上驚醒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原先唐岩峰病房裏的那些人都走了,而秀蘭身邊守候的是自己的兒子盛城。

“媽,你醒了?”盛城看著秀蘭醒來了,也就打開了病房裏的燈。

“唐岩峰,他真的死了?真的死了?”秀蘭醒來問的第一件事還是關於唐岩峰。

“嗯。是心髒病突發,早上走的。”盛城低沉著聲音說著。

“那就好,那就好。”秀蘭聽著唐岩峰真的死了,心裏也就輕鬆了一點。至少不用害怕唐岩峰醒來指著自己的說是她有心要殺了他。

“媽,你看唐岩峰都死了,我們是不是該收手了?”秀蘭看著兒子說出來的話,才想起來自己潛入唐家的目的。

“不行。”秀蘭果斷的回絕了。

“為什麼?我們大仇不是已經報了嗎?他都已經死了,我們也不要在傷害其他無辜的人了。”盛城說。

“盛城,我們暫時不要討論這個問題,先把唐岩峰的事情解決了以後再說。這段時間你就好好的在公司裏好好的握好自己的權力,盡量不要與唐紅果相見,女人可憐的時候男人總是會有同情之心,我決不允許你對她有!倒是雪怡,這孩子我很喜歡,你多努力點。”睡過一覺之後,秀蘭明顯變的冷靜多了。

醫院裏大多數人都休息了,雪怡隻是到了晚上才聽見父親說出唐叔叔去世秀蘭阿姨住院的消息。著急的她什麼也沒拿的就趕去醫院看看。隻是不湊巧,站在病房邊的她聽見了盛城與秀蘭的所有對話。

得知這麼大的一個秘密的她連忙跑出醫院,很快的回了家。匆匆的跑上樓,一句話也沒和大家說,雪怡媽媽還在樓下嘀咕著這個孩子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冒失了。

回到房間,雪怡大口的喘著氣,理清思路才發現盛城原來跟秀蘭是母子關係!而且是有目的的進入唐家有目的的接近唐岩峰甚至唐紅果!雪怡還隱隱的感覺到唐岩峰的死是不是也和他們牽扯上了關係。知道一點點實情的她,也不知道跟誰說,自己有沒有證據證明這一切,不知如何是好的她失眠了一整夜。

紅果從巴黎趕回來之前,秀蘭隻是跟她說家裏有事,快些回來,並沒有告訴她半點唐岩峰的消息。拖著行李箱,從機場走出來就看著司機沉著一張臉,紅果本來想問問家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但是看著司機那張寫著難過的臉,也就沒心情問了。

回到家,紅果準備拖著行李箱走進家裏,可是司機開口了:“小姐,你先進去吧,行禮我待會幫你弄上去。”

紅果看了看今天這麼熱情的司機,疑惑的向家裏走去了。剛一進去,裏麵坐滿了人,有親戚,有公司裏的,還有老唐的那些好友,怎麼回事?家裏這麼多人,而且每個人都悲傷著臉。

“紅果,來來,坐這……”秀蘭紅著眼眶,把紅果喚了過去。

“怎麼啦?你們幹嘛呢?都黑著一張臉,我爸呢,老唐呢?他去哪了?怎麼這麼著急的把我喊回來?”看著家裏的氣氛,紅果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爸,心髒病,去世了……”秀蘭說出來的時候,眼淚也順著出來了。而她的話對紅果來說就像是五雷轟頂。

“你瞎說什麼啊!我爸前幾天還給我打了電話呢!我前幾天還聽見他聲音了!你是不是記錯日子了?今天不是愚人節,不是!不是!”紅果有些抓狂了。

“紅果,你爸真的走了。”秀蘭當時已經泣不成聲了,身邊一位看著紅果長大的叔叔幫忙說了出來。

“你們都騙人!都騙人!我爸活的好好的,一定在哪個地方躲起來了,一定在哪躲起來讓我去找他了,他真是討厭,怎麼還不出來,怎麼還不出來……”紅果一邊說一邊哭起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無助的像個找不到爸媽的孩子。

“紅果……”秀蘭上前去,像個媽媽一樣的抱住了紅果,兩個人就抱在一起失聲痛哭了起來。周圍的人看著這母女二人哭的這麼傷心,也都低著頭流出了眼淚。

紅果在這世上最親最親的就兩個人,一個在十幾年前離她而去的媽媽,另一個是連最後一麵也見到的爸爸。他們都這麼狠心,都舍得離開這麼愛他們的紅果。

紅果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不吃不喝的都兩天了。而今天又是唐岩峰出殯的日子,作為他唯一的孩子,應該披麻戴孝送父親。可是紅果躲在房間裏不出來,任憑秀蘭在門外怎麼勸說著,她就是不肯。出殯的時間就要到了,秀蘭沒辦法也就自己去了。

來送別唐岩峰的人很多,花圈沒一會就在門口擺滿了,裏麵的哭聲也挺多的,到是隻有秀蘭紅著眼,忙著這忙著那的,給大家一種堅強的女性形象。

人幾乎都到齊了,秀蘭正準備帶著賓客去吃飯的時候,紅果忽然從外麵衝了進來。披散著頭發,光著腳丫,麵容憔悴的很。在坐的人要不是認出這是唐家的大小姐,還真的會以為這是哪來的一個女瘋子。

“你們有病是不是!我說了我爸沒死沒死沒死!”紅果咆哮的說出了這些話,然後就開始把所有的花圈推到,把祭祀給唐岩峰的水果糕點酒水什麼的全部都砸在地上,所有的賓客嚇的都不敢吭聲不敢動。

唐岩峰的葬禮,於情與理,雪怡和盛城都得來參加。看著紅果變成這樣,盛城到是第一個跑到紅果身邊,從背後抓住紅果的雙手,一直喚著紅果的名字:“紅果,紅果……”

雪怡見狀,也上前去了,看了一眼盛城,就說:“把她弄到外麵去吧。”

盛城看著紅果沒有穿鞋,都沒注意秀蘭的眼神,直接抱起了紅果往外走,雪怡也著急的跟著上去了。

“你們放開我!你都是神經病!我爸沒死,老唐沒死!”紅果就這麼一直從屋裏喊道了屋外。

盛城把紅果放到一個石凳上坐著,雪怡在一旁幫忙整理著紅果的衣著和頭發,還一邊心疼的勸著紅果說:“紅果,你別這樣,唐叔叔要是看見你這個樣子那該有多傷心啊。”

紅果看著雪怡,眼神還是有些迷離,但是心裏痛的感覺很清楚,於是她抱像雪怡,痛哭流涕的說著:“老唐沒走,真的沒走,他隻是在跟我玩躲貓貓而已。他隻是躲起來了……”

雪怡也忍不住了,跟著紅果一塊哭了起來。站在一旁看著的盛城,心裏就像針紮的一樣疼。趁著還沒把紅果傷害的那麼深,他一定要帶著秀蘭離開這裏,離開唐家,也許這樣唐紅果就能平靜一點,過的好一點。

唐岩峰的葬禮就這麼結束了好些天。紅果呆在家裏一直都有點恍恍惚惚的,要麼就再在窗台邊也不動,要麼就是關在房間裏不出來。雖然她以前跟個魔頭是的折磨人,但是看著她現在這個樣子,家裏的傭人也都覺得怪可憐的。“小姐也是怪可憐的。我在唐家工作了十幾年,看著她失去了媽媽,現在有失去了爸爸,哎,真不知道這孩子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秀蘭去公司打理事情了,家裏就隻剩下一個甚至有點不清楚的紅果了,所以茶餘飯後也都悄悄的議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