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場的時候,梁雪怡要回家,盛城也就沒辦法,開著車子送雪怡回家,打算著然後再去烤肉店結賬。
“盛城,你覺不覺得我一直沒在你心裏?”下車後的雪怡,帶著憂傷又無可奈何的表情的眼神看著盛城,聲音是小之又小。這讓一心想回去看看夏紅果有沒有喝多的盛城為難了,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心思挺清楚梁雪怡在說什麼。梁雪怡無奈的轉身,想哭又哭不出來,她不知道這個眼淚裏是不是有這夏紅果的成分,哭出來了那豈不是很失敗?
等盛城感到烤肉店的時候,那些同事都已經喝的差不多了。暈的暈,說胡話的說胡話,夏紅果看起來很正常,不過起身走路的時候都差點倒在了盛城的懷裏。買完單,然後又細心的把喝的都點大的同事一個個的送進了計程車裏,最後就隻把夏紅果留在身邊。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夏紅果被盛城拉進車裏,不僅癱軟在了車座上,嘴裏還念念有詞的亂唱著。
到了夏紅果家,盛城拉開車門就要把夏紅果送上去,可是夏紅果笑著攔住了盛城,任性的說著:“你,把手張開。”
盛城一隻手扶著搖搖晃晃的夏紅果,另一隻手很聽話的張開了。夏紅果就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東西,然後笑眯眯的放到了盛城的掌心裏。是一個獎牌,是夏紅果那個第一名的獎牌。盛城身子微微一顫抖,望著那個獎牌半天說不出半個字。
“這個呢,要不是你給我開了後門,我進不了唐風,謝謝你,我也沒什麼好報答的,那,我把我最愛的獎牌送給你,你要好好的愛它哦。嗬嗬嗬……”夏紅果一臉傻呼呼的樣子,掙脫了盛城那隻抓著自己的手,然後歪歪扭扭的上了樓。
直到樓下傳來汽車遠去的聲音,夏紅果才走進家門。而開門的夏蒂娜看見的不是一個有點暈暈的,走路不穩又說著胡話的夏紅果,而是一個異常冷靜異常清醒的夏紅果。走進浴室,夏紅果打開花灑,想讓花灑裏流出來的那溫暖的水借給她一點溫度。直到被關在試衣間以後,她才真正的明白過來,愛與恨兩者之間隻有恨才能讓她活的更輕鬆更好些。愛,這個字,這個選擇,真是有著她承受不起的重量,既然如此,還是做一個惡毒的巫婆好了,就要破壞王子與公主的幸福生活,就要搶走別人擁有的,就要恨著所有的人,就要給他下下詛咒。被斷截了複仇計劃,就在今晚送給盛城獎牌的那一刻,再一次的啟動了,虛情假意愛恨情仇的味道又布滿了整個世界。
一枚四分五裂了的獎牌,一枚嶄新的一等獎牌,全部是叫紅果的女子送的。盡管姓上麵有著差別,但是在盛城心裏,一直都有把這兩個人結合成一個人,唐紅果到夏紅果,好像一切感覺都沒變,一如既往般的平淡。這一會惆悵的他,沒有在一根一根猛吸著煙,反而是躺在床上慢慢的進入了夢鄉。在夢裏,他似乎夢到了唐紅果,但恍惚之間那又是夏紅果,不管自己怎麼努力,前麵那個人模糊的麵容讓他一直到蘇醒過來都沒有分清,那個夢裏的女人到底是誰。
好久沒有去看秀蘭了。盛城提著一些補品就上來秀蘭的家。周秀蘭看著兒子主動的來看自己,開心的眼睛都睜不開了。但是盛城的臉很快就沉鬱下來了,好像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要說可是又說不出口。
“盛城,公司是不是遇上什麼問題了?”秀蘭心裏隱隱的感覺到盛城有些不對勁。
“媽,我想,和雪怡分手。”盛城艱難的從嘴裏把這幾個字說了出來。
秀蘭沉默不語。
盛城接著又解釋道:“我不愛她。真的不愛。”
“你走吧。”周秀蘭知道自己要是坐在那多說一句,就會再一次的跟盛城吵起來。有了以往那麼多的經驗,周秀蘭累了,靠在沙發上,聽著盛城離去時的腳步聲,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兒子說要分手,周秀蘭自我安慰的想著,也許是小兩口吵架了。於是她找了一個時機,打電話給梁雪怡問著最近有沒有和盛城吵架啊,小兩口要和睦啊,雖然沒有很明白的說些什麼,但是敏感的梁雪怡在其中聽出了貓膩。心情極其不好,又無人訴說,在這關鍵的時候一個陌生的號碼出現在她的手機上。
“雪怡,我回來了。”是胡林,梁雪怡的前男友回來了,那個說等他事業有成了就來娶她追求她的男人回來了。
梁雪怡帶著愁雲來到酒吧,找到了好久不見的胡林。他變了。臉上沒有了往日的稚氣,卻多了份蒼傷,但是那個倔強又逞強的眼神還是一點也沒有變。
“什麼時候回來的?”梁雪怡叫了一杯酒,然後就坐到了胡林對麵。
“沒多久,大概一個禮拜吧。”胡林搖了搖手裏的酒杯,想盡力的壓抑住看見自己愛人的那種喜悅。
梁雪怡拿著酒杯就往嘴裏灌,胡林在她臉上找不到見到自己的那種激動,心裏不由的有些失望。拿起酒杯,跟梁雪怡一樣,一飲而盡。
“我掙到了錢,你現在就一句話,嫁不嫁把。”兩個人一開始就是你一杯我一杯的狂喝酒,喝道差不多的時候,胡林覺得就這樣拖下去真是沒意思,於是就接著酒膽,從口袋了掏出了那枚見證著他門愛情的戒指。
“你要娶我?好啊,我願意我願意。”梁雪怡那時候已經喝的有點不清醒了,眯著眼睛看著那個拿著戒指的男人,模模糊糊的把胡林看成了盛城。
胡林沒想到梁雪怡就這麼容易的答應了,馬上開心的就把坐到梁雪怡身邊,把戒指給她戴上了。也許真的是酒喝多了,產生了錯覺的梁雪怡摟過胡林的脖子然後深情擁吻了起來……
忙完了新品發會以後,有一個多星期沒有看見盛城出現在夏紅果身邊或者是在辦公室。這麼長的時間,他去哪了,大家都無從所知。夏蒂娜最不是道是不是忙著要複出工作什麼的,每天見不到人影,就連晚上想跟她聊天說下話什麼的,她都拿著手機不知道跟誰電話粥,都到了三更半夜了她還不肯把手機方放下。
已經是冬天了,外麵的天氣都變的灰蒙蒙的。夏紅果裹著厚實的棉襖,又開始了在大街上遊蕩的日子。從街頭走到街尾,從南邊走到北邊,如此循環,也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哎呀,這日子過的真快啊,今天都老曆十一月十五了,過不了一個多月又要過年了。”兩個穿著黑色羽絨服,帶著老式毛線帽子的老人從夏紅果身邊走過,嘴裏還自言自語的感歎著時間飛逝。
十一月十五號?今天是老曆十一月十五號?夏紅果馬上掏出了手機翻出了今天的老曆,果然是十一月十五號。似乎她找到可以去的地方了,走到一個蛋糕店,買了一個隻有八寸的小蛋糕,上了一輛出租車。
過了一刻鍾,夏紅果到了一個墓園,站在兩個墓碑前看了好一會鼻子就開始有點酸酸的味道。她輕輕的打開了蛋糕切成了三分,在那兩個墓碑前各放了一份,然後自己端了一份坐在兩個墓碑中間,一邊吃著小蛋糕,一邊對著墓碑裏沉睡了的人說著:“你們都不在了,都沒人幫我記住生日了。今天都十一月十五號了,我還差點忘了。人都是要死的,你們等我,總有一天,我也會跟著來和你們團聚,這樣,以後又有人記得我的生日,又有人陪我過生日。唐風現在還挺好的,我的計劃雖然完成的很慢很慢,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唐風的還是會回到姓唐的人手裏。最近天氣有點冷,你們缺不缺什麼?有沒有很想吃的東西?我有錢哦,我不僅會掙錢,你們給我從小存著的那筆巨款我還留著沒有動哦。”夏紅果手上的蛋糕也隻是吃了兩口,眼淚就如泉水般湧了出來:“爸……媽……我現在……過的……真的真的真的很痛苦,我……每天都很難受,我不想這樣下去了……我想快點結束這一切……”
夏紅果放下手裏的蛋糕,把頭買到手臂裏哭了起來。本來以為這樣可以安安靜靜的發泄一下最近難以壓抑住的情緒,可是身後一個東西墜落的聲音在這個安靜的墓園裏顯的特別的嘈雜。
“唐紅果……”一個男子,蒼白著臉,全身都在顫抖的站在夏紅果身邊,顫巍巍的說出了這三個字。
夏紅果敏感的站了起來,轉身向後看去,驚訝的都來不及收住眼淚,幾乎是喊出來的說:“梁雨江!”
兩個墓碑,一個是唐岩峰,一個唐紅果的媽媽,其實靠邊一點點,還有一個是唐紅果。在唐紅果失蹤了沒有多久,周秀蘭就著急的給她安了一個墓碑放在唐岩峰身邊,還假惺惺的到處跟別人說,是想讓他們一家人團聚什麼的狗屁爛話。從小就很喜歡唐紅果的梁雨江,心裏一直記著今天是唐紅果的生日,於是買了一個大蛋糕,準備到墓園這來看看她,不管她聽不聽的見,也想親口說一聲生日快樂。可是現在梁雨江指著唐紅果的那個墓碑,又驚愕的看著夏紅果,一時之間,天大的秘密就擺在眼前了,他有些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