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窩在倉庫裏幫助沈落月吸收原礦,不問外事,可守在外麵的甘永年他們可就每天都是心驚膽顫了,他們來之前也聽了不少關於五方嶺的事情,都說這裏是絞肉機,進來的士兵都是九死一生,可也隻是聽說,並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可是這幾日他們總算是見識到了為何現在大家都管五方嶺礦場叫做五方嶺墳場。
五方嶺中央是一個神界最大的礦場,南北長東西短,呈現不規則的長方形,中間高高低低崎嶇不平,地勢最低的地方被挖礦挖出的地下水淹沒成了一個小湖泊,其他地方也有大大小小的水坑。當然了,除了這個礦場,其他地方還有很多小型的礦坑,整個五方嶺已經被挖礦挖的亂七八糟了。
這大礦場將整個五方嶺分為了東西兩部分,目前礦場東麵依舊被申屠家牢牢控製,礦場西麵則大部分都被九幽神道控製,之前雙方的戰場基本都在礦場靠東的地方,但這幾天因為收縮防禦,放棄了靠近礦場的那些據點,所以戰場東轉移,如今隻要戰鬥打起,站在要塞城樓之上居高臨下便能將戰場一覽無遺。
甘永年換班休息的時候,剛好前麵又打起來了,他便好奇的站上了城樓向外看,一眼看過去便倒吸一口涼氣,震駭不已。
密密麻麻的士兵在距離要塞不遠的地方結著戰陣防禦,遠處統一穿著青色戰甲同樣密密麻麻的正陽神道士兵如同蝗蟲一樣從大礦場裏跳上來,鋪天蓋地而來,黑壓壓如潮水一般,那比這邊守軍多出半數的數量讓人看的頭皮發麻心裏打鼓。
那青色的潮水猛然與守軍戰陣碰撞在一起,如同巨浪衝擊礁石,聲勢浩大,水花四濺。
前幾排士兵眨眼間便被這青色的浪潮淹沒了,同樣的,那浪潮也減弱了幾分,來勢緩了下來,在衝到軍陣正中時候終於停了下來,穿著黑色戰甲的九幽神道士兵與正陽神道士兵糾纏在了一起。
距離太遠看不清細節,甘永年隻能看到雙方的士兵如同兩片屬性不同的浪潮,互相衝擊削弱著對方,浪潮此起彼伏之間,數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減少,正陽神道不計後果步步緊逼,戰場在往東偏移,後麵留下無數的屍體,靜靜的躺著,褐色的土地顏色更深了,春季嫩綠的草芽全都染成了鮮紅,遠遠看去猶如一大片鮮豔的紅葉蘭,絢麗又悲涼。
正陽神道人數多一些,而九幽神道的軍隊卻更加精銳,打到最後,所有的正陽神道士兵都倒下了,而九幽神道這邊的士兵也隻剩下了聊聊百人,且人人帶傷。
站在城樓上的大執事默默的看著下麵的戰鬥,歎息了一聲,揮手讓人去收拾戰場拯救傷兵。
甘永年看了心中也是無比沉重,慢慢的走下城樓,一路走到倉庫門前。
守門的祝自怡看到甘永年奇怪的問道,“還沒到換班時間呢!你怎麼過來了?”
“心裏不舒服。”甘永年坐下歎了一口氣,望著半開的城門,還有那些匆匆忙忙的士兵,說道,“我真是慶幸當初調給了莫少爺,不然的話,說不準我也會被派來東洲參與這場慘烈的戰爭,看看他們的戰場,我一點也沒有在那裏活下來的信心。”
祝自怡深以為然的點頭,“調給莫少爺絕對是我最正確的抉擇,之前家裏來了信,我們之前那些老兄弟,有好些已經隕落在東洲了,他們都說來了東洲就沒法活著回去,現在他們都是心驚膽戰,生怕被調進援軍來東洲打仗。”
“莫少爺是個好主子。”甘永年看看緊閉的倉庫門,“老祝,你說少爺呆在這要塞裏是個什麼意思?難道他還想插手五方嶺的戰爭?這可不比封煙州,不是他能插手的。”
“這個……”祝自怡皺眉想了想,“我也猜不透莫少爺的心思,不過他是聰明人,自然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我想他不會以身犯險的。”
“但願吧……”
要塞裏人人心情沉重,正在陪大蛤蟆聊天的餘逸風也非常鬱悶,他拐彎抹角的想說服大蛤蟆幫助他們打正陽神道,可是這隻大蛤蟆雖然有些遲鈍,但大是大非上麵還是很拎得清,堅決拒絕了餘逸風的提議,因為他怕他一旦插手了雙方的戰爭,正陽神道惱羞成怒就會屠了他的家園,畢竟他是在正陽神道的底盤上麵討生活,多少還是要給他們一些麵子的。
最後餘逸風也無奈了,想起之前大執事委婉的跟他說這隻大蛤蟆太能吃了,想辦法把他弄走不要在這裏白吃白喝了,再這樣下去軍糧都不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