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招魂鈴清脆的鈴聲打破早晨的寧靜,風不知道從那裏吹來。
老者的道袍上已經有了酒漬,雙目瞪著空中,看樣子是在跟老天賭氣。
“爺爺,你那紫微垣局被毀了...”小姑娘一雙大眼也是直愣愣看著天空。
“哼,一個小小的紫微垣局而已,有什麼好可惜的。”老者還是直愣愣的看著天空,開始一口口的喝起就來。
“你不是說你這一輩子都是在尋找紫微垣局嗎?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又沒了,你真的不傷心?”小姑娘眨巴著大眼睛,看著灰色的天空,仿佛想要看懂老者的心。
“傷心,我還沒來得及傷心,我現在在想這小子的話。”老者依然在盯著天。
“什麼話?”小姑娘低下頭,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還在沉睡的列雲。
“我為什麼還活著。”老者仿佛在喃喃自語,“人會死,野獸會死,樹會死,花也會死,死了的人就是死了,為什麼還會活過來,莫非真有重生。”
......
荒原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三個人,三人遠遠的跟隨在馬車的後麵,沒有開口打招呼,很有默契的同時抬頭,都在思索著什麼。
“有意思,你覺得剛才的那個天象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天要他活著?還是那個老道讓他活過來的?”
說話的那人全身黑衣黑袍籠罩,根本看不到年紀,身後背著把黑柄的刀,雙目炯炯有神,他們沒有看到先前的情況,隻看到老道將人救起。
“那老道,我可聽說過他,人間道大名鼎鼎的周一仙,號稱半仙!”說這句話的是個年輕道人,灰色的道袍在晨風中獵獵作響,眼神中卻是充滿了疑惑。
“半仙,不過是雞鳴狗盜之輩罷了。”黑袍人言語中的有些不屑。
“你說少年是死了還是沒死?周一仙真的是個無用的道修嗎?”
半響之後,三人中的一個年輕僧人微微張開雙眼,“雖然他看透了人性,卻還是沒有悟到大道何為,雖然他是道宗,人間道的唯一傳人,能夠引發天地之力讓人重生,他做不到。”僧人的眼睛卻若有所思的看著旁邊年輕的道人,想從他身上找到答案。
年輕的道人皺著眉頭回應道:“其實我聽說他天資很高,我一直不明白,作為人間道唯一的傳人他為什麼卻未入道?”
“入道?為何要入道?”黑袍人雙目中寒光爆射,滿含不羈之色。
“九黎的後人就是與眾不同,不愧為是戰神的後代!”年輕的僧人反而平淡的坐下來,閉上了雙目。
天空暮色裏傳來一聲尖銳的呼嘯之聲,聲音仿佛是在警示著世人,那是一種標誌。
“******,到什麼地方都這麼囂張!”黑袍人忽然開口說道,全身的黑袍收縮的更緊,眼神中卻透露出無上的戰意。
年輕道人沒有說話,道袍卻是不再獵獵作響,反而平緩的點頭,眼神中卻依舊平靜而又淡定。
“我想如果不是周一仙故意引來天象,又是誰引來的,再說引起天象來救一個無用之人有何意義?”年輕的道人抬眼徐徐的看了一下天空,然後閉上了嘴巴。
“不錯,全身無靈之力,魂力全消,命格之數不到三十,短命之相,沒死又如何?重生又如何?還不是等死,一隻螞蟻,我連殺意都沒有,他不配!”黑袍人說完身子一振,身下迅速消失在荒原之上。
“戰神的後代真是驕傲,他真是九黎百年難見的天驕嗎?”僧人在黑袍人消失後,雙眉緊皺,神情中充滿了擔憂,擔憂中更有一種同情,他是在同情這些九黎的後人,“你認為那年輕人如何?”
“看不透,不知道為何上天要讓他活著,難道是想讓他繼續受磨難不成。”年輕的道人忽然間嘴角多出了笑意,“怎麼你動了殺心?”
“我看你還是早點回大周吧,我想你們宗主已經等著急了。”僧人答非所問,身子微微一長,站起來。從懷中掏出一個木魚,一邊敲一邊朝著西邊慢吞吞的走去。
荒原上再也沒有其他人,就連馬車也已經走的很遠,隻剩下一個小黑點。年輕的道人臉上所有的情緒全部變化起來,開始是思索,然後是迷茫。迷茫之後卻是有少許明悟,“難道天真的還要你再次受折磨?”
然後,看著馬車消失的方向,眼神中卻多出了一分好奇,“有意思,我很期待看天是怎麼折磨你的?”
“時間不早了,不知道夥房有沒有給我留下饅頭,走之前我說過給我留饅頭的。”年輕的道人喃喃自語的說完話,然後又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仿佛是感受到饑餓的來臨,抬頭看著天,神秘的笑著,朝著西北而去。
三人走後,空曠的山脊又恢複了原本的荒涼,一個黑影高速的從天空之中直奔那片紫微垣局所在的陵園,那人繞著幾片山脊上不停的來來回回的觀察。幾息之後,黑影古怪的笑了幾聲,“******是誰把那樣的畜生葬在此地的,髒汙了本屬帝王的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