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繼續問:“頭的哪裏?”
明華想想,說:“後麵,不是,是裏麵”
太醫將一白色絲巾鋪在明華的手腕上,為她診脈,又問:“小主可看得清下官,聽得清微臣說話?”
明華點了點頭。
此時,外麵傳來太監尖銳的聲音:“皇上駕到。”
聲音還未結束,玄燁便領著江德及兩個宮女兩個太監匆匆的趕了進來,屋內跪了一地,玄燁隨便擺了擺手命他們起了身。明華好似忘了見禮,隻是愣愣的打量著這個男人,一身杏黃便衣,領口袖口繡著祥雲騰龍,玄燁也打量著明華,亂糟糟的頭發,蒼白的麵容。
玄燁走到明華的窗前,低頭看著她,冷冷的問道:“太皇太後壽宴那天,到底發生的什麼事?”
明華直視著玄燁,好像在百梅苑那天一般,卻也有些不同,現在的她顯得有些清冷迷茫,明華淡淡的問:“你是誰?”
屋內所有人都驚住了,玄燁一臉懷疑,太醫趕忙上了前,顧不得禮節,他輕捶著明華後腦很小的一個部分,問:“疼麼?”
明華搖頭。
他又換了個位置,問:“疼麼?”
明華搖頭。
也不知他是換了第幾個位置,輕捶,明華立即尖聲大叫起來,還不停地抓著自己的頭發,直到丫鬟將她按住了,此時,她的鼻子裏,竟流了大量的鮮血。太醫迅速為她止痛止血,玄燁看著眼前的情景不語,直到太醫處理妥當,玄燁遲疑著問:“胡書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毒素未清?”
胡書宸跪在皇上麵前,說:“回皇上,小主體內的檻兒草毒早已除淨,之前小主遲遲不醒,微臣本是以為是小主自高牆墮下,傷了腦子,如今看來,小主這腦子,怕是不僅傷了,恐是有個什麼東西紮了進去。”
“可有性命之憂?”
胡書宸繼續說:“微臣從未診治過如此病患,如今看來,小主性命暫時無憂,隻是這人腦乃記憶智慧之源,看小主的情形來看,記憶怕是出了問題。”
那日宮中侍衛及時的趕到,救了香芷,可惜那些黑衣人盡數吞藥自殺,聽香芷敘述,那些黑衣人是要挾持納蘭明華,卻不知當中出了什麼亂子,被香芷發現,更把納蘭明華從高牆上丟了下來,康熙命人檢查過那些黑衣人的屍體,鞋上的料子乃雲南的禾子麻,所吞食的□□乃烏蟲及煉草,亦是雲南之物,雲南乃平西王吳三桂的領地,如果這些是吳三桂的人,那麼,他們為何要挾持納蘭利騌的女兒?本想待明華醒了便可一探究竟,卻不想!
玄燁歎了口氣,坐到明華的床邊,卸下了冷淡的嘴臉,理了理明華的頭發,回答了明華剛剛的問題,說:“朕是天子,亦是你的夫君。”
明華慘白的臉上扯出一個不是特別真誠的笑容,說:“我不記得了,夫君,那麼我呢,我又是誰?”
玄燁是許許多多女人的夫君,卻從未有人這樣叫過他夫君,他略有一愣,繼續回答:“你叫納蘭明華,你的父親是三品協領納蘭利騌,你的伯父是武英殿大學士納蘭明珠,你是朕的常在。”
————————————————割了個哥————————
乾清宮書房,江德在門口候著,書房裏隻坐了玄燁,另有一禦前帶刀侍衛布依泰格跪於之下,玄燁悠然的喝著新貢上來的初雪顧渚紫筍,隨意問道:“這些天詠華宮可有什麼動靜?”
布依泰格回道:“回皇上,華常在及她貼身的宮女香芷都沒有異常之處,倒是後指去的一個□□喜公公倒是沒了蹤跡,微臣查過了那個公公,他在五年前淨身進宮,無親無故,淨身房也隻是粗略的寫了他的家鄉在江蘇。”
“無親無故,從江蘇跑來京師當太監?”
“皇上聖明,微臣亦覺此處有問題,不過這公公再無線索可查了。”
“派人盯緊詠華宮,華常在,也派人盯緊了,同時再去查納蘭利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