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是愛她的,不然的話,他就不會有將自己變成鬼和她在一塊兒的想法。
但是,她不會讓他那麼做,哪怕是灰飛煙滅,她也不會讓他那麼做。
猶豫隻在她的心裏麵停留了一秒,下一秒,她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水果刀,徑直紮進了胸口的位置。
即使這隻能夠對她的身軀造成傷害,對她的靈魂並沒有多大的傷害,卻能夠讓她感受到那種心痛地無以複加的感覺。
她的臉色刷白,頭開始眩暈,她無力支撐起身體,就那麼直愣愣地往地上倒落了下去。
鮮血豔紅地刺痛了唐鈞儒的眼睛,他驚恐地看著從小芙身上簌簌掉落的鮮血,他不安地蹲下身體,焦急地伸出手,試圖將她給抱住。
“別碰她。”就在這個時候,耳畔傳來了張少師的聲音。
唐鈞儒的手僵硬在了空中,他緩緩地回頭,看著站在身後衝他冷著聲音命令的張少師。
內心被疼痛灌滿了的唐鈞儒,充滿了難過地衝張少師訴說:“少師,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求你收了小芙,不該求你的。”
張少師麵無表情地看著倒在血泊裏麵的小芙,他冷著聲音衝唐鈞儒命令:“現在已經晚了,你讓開人,讓我收了這隻鬼。”
聽著張少師的話,唐鈞儒驚恐無比,他躬身,用力地將倒在地上的小芙抱在了懷抱當中,他顫抖著聲音衝著張少師求饒:“別這樣,求你了,你別這個樣子,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別帶走小芙,千萬不要帶走她。”
小芙的臉頰上綻放開了笑容,如同是曇花一般,絢爛無比,在這一刻,她能夠真真切切地感唐鈞儒的愛。
她甚至很慶幸,慶幸自己變成了一隻鬼,要不是這樣,她還不會遇見這個男人。
她臉頰的笑容,越發地燦爛,她溫和著聲音對唐鈞儒說:“鈞儒,你必須要活下去,不然的話,我會灰飛煙滅地不值得。”
話聽著很是沉痛,但是她是帶著笑容說的。
唐鈞儒呆愣地盯著她,要換著腦袋,他的臉色蒼白地嚇人,他的手臂緊緊地將她給抓住,就像是她是他的救命稻草一般,他害怕放手。
張少師無比冷漠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鈞儒,你讓開,我必須馬上收了她,不然的話,她可能沒有投胎轉世的機會。”
這純粹地是嚇唬唐鈞儒,打死張少師,他也不解會做傷害小芙的事情。
但是他的話卻讓唐鈞儒信以為真,唐鈞儒知道,雖然以前唐鈞儒並不信鬼神之說,但是他知道投胎轉世對一隻靈魂來說是無比重要的事情。
所以他緩緩地將小芙放在了地上,他顫抖著聲音對小芙肯定地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的,一定會的。”
像是在許下誓言一般,堅定嚴肅。
小芙的臉上的笑容如同曇花一現一般,短暫的絢爛過後消失不見,她覺得眼皮無比地沉重,按理說一把水果刀並不能夠傷害她到一丁點。
但是今晚是最後的時間,她知道她的這具身體支撐不下去了,這是身體即將破碎的標誌。
她不想閉上眼睛,她多想再多看唐鈞儒一眼,可是那沉重的眼皮讓她無法控製,即使不甘,即使不舍得,她也無法阻止她的眼皮沉重地落下。
張少師望著沉睡過去的小芙,臉色一陣刷白,他要趁著小芙身體消失之前將她給封印在法器裏,等找到新的身體之後,才好讓小芙活過來。
所以,他沒有任何的停留,他的手中出現了一張黃符,上麵寫著小芙兩個字,那符咒不停地變大變大再變大。
瞬間光芒萬丈,就如同是初升的太陽一般,一瞬間就將整個世界照亮。
小芙的身體被那絢爛的光芒給包裹了起來,然後慢慢地消失不見。
看著這一幕的時候,唐鈞儒整個人徑直跌倒在了地上,他知道這以意味著他又愛又害怕的女人,會徹底地消失不見。
他們之間所有的一切,都將會如同過眼雲煙一般,消失不見,就像是根本就沒有存在過一般。
驚恐的唐鈞儒癱軟在地上,他顫抖著手,試圖去握住小芙,試圖將她給留住,卻還沒有觸到小芙,她的身體就徹底地消失不見。
那道刺眼的光芒消失不見,碩大的黃符縮小,然後被張少師收了起來。
地上什麼也都沒有留下,沒有鮮血,沒有刺眼的水果刀,也沒有小芙,唐鈞儒看著這一切,腦子突然間一空,隨即重重地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