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沒有想到,唐鈞儒會因為她的原因,而有那麼殘忍的念頭,他真的放不下她嗎?她放不下的人,應該是許羅吧。
可是,她不是,她不是許羅,又怎麼可能配得到唐鈞儒如此的愛意呢?
她搖晃著腦袋,臉色慘白,想要笑,卻又不知道是在嘲笑唐鈞儒,還是在嘲笑著自己。
在唐鈞儒充滿了期待的目光,直愣愣地落在她的身上,無法挪動開去的時候,她顫抖著聲音,對著他,一字一句地說:“唐鈞儒,其實我不是許羅。”
她很平靜,以前很擔心唐鈞儒知道她不是許羅,但是現在她卻不怕了,她急切地想要告訴唐鈞儒,她不是許羅,急切地想要對他說,她是小芙的事情。
他對小芙是充滿了懼怕的,如果明白她並不是許羅而是小芙的話,他一定不會再對她如初地執念。
但是她的話出口之後,唐鈞儒卻在微笑著對她說:“阿羅,你別忽悠我,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還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他是那麼地篤定而認真,而她也很認真,認真地衝他解釋:“唐鈞儒,我真的不是許羅,我其實是小芙,是沈小芙,是那個你很害怕的沈小芙,你知道嗎?”
唐鈞儒瞪大了眼睛,沈小芙的名字已經很久地沒有出現在他的耳中了,突然間聽見,讓他如雷貫耳。
那個說愛他的怪物,那個讓他陷入進去,又消失的怪物,怎麼還在她的身邊?
他不可置信地抓著小芙的手,用力地捏著,那是一雙有溫度的手,又怎麼可能是個怪物呢?
他搖晃著腦袋,不肯相信她的話,他冷著聲音衝她質問:“你別用這樣的故事來敷衍我,你有血有肉有溫度,怎麼可能是那個怪物,阿羅,你就給一句幹脆話,告訴我,你還愛不愛我,你還要不要我?”
嗬嗬,小芙不得不在心裏麵苦笑,她如實地告訴父親,她是小芙的事情,父親不肯相信,她如實地告訴唐鈞儒,她是小芙的事情,唐鈞儒也不肯相信。
麵對唐鈞儒的質問話語,她揚起手,重重地衝唐鈞儒的臉上拍打了一巴掌。
然後冷著聲音衝他道:“唐鈞儒,我就是沈小芙,我告訴你,其實許羅是個被怪物附體的妖怪,就在你們結婚典禮上她原形畢露,用法器吞噬了你請的所有客人的血液,那幾百號人,其實不是在遊輪上消失的,而是被許羅的法器吃掉的,我趁著那個機會入住了她的身體,之所以會那樣,是因為我放不下你。”
這樣的事情,聽上去真的很像是故事,不知道唐鈞儒會不會相信。
小芙歎了口氣,淡淡地道:“唐鈞儒,雖然我隻是一縷魂魄,但是我對你的愛很執念,但是現在我必須要擺脫,因為我已經絕望了,我還存在的希望,並不在你,等我將我未了去的心願了卻了之後,我會徹底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所以,你不要再來煩我了。”
冰冷的話語落下之後,刺痛的,不僅僅是唐鈞儒。
唐鈞儒瞪大了眼睛,望著小芙離去的背影,久久地呆愣著,她說的話,是真的嗎?他想相信,卻又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可是不相信的話,仔細想來,她帶給他的感覺,確實很像小芙。
難道他一直愛的人,是小芙,難道他一直迷戀的人,是小芙,難道他一直放不下的人是小芙,是那個曾經他很愛,但是在知道了身份之後,充滿了懼怕,不願意麵對的小芙?
唐鈞儒的腦袋突然間變得空白了起來,雖然小芙的話聽上去像是個故事,不會讓人容易相信,但是他卻在認真地思考。
如果事情真的如同她所講的那樣的話,他還要不要接受她,還要不要鍥而不舍地追尋她,還要不要和她在一塊兒。
急救室的房門被打開,醫生的臉上是抱歉之色:“對不起,唐先生,孩子沒有保住。”
唐鈞儒隻是點了點頭,臉上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
柳青的病房裏,柳青憤怒著一張臉,衝著唐鈞儒訴著苦:“鈞儒,那個女人好可怕,你都不知道她本來是在給我示好,卻突然間伸手推倒了我,我的孩子,就這麼沒有了,這可是我和你的孩子呀,我們的孩子……”
柳青嗚嗚地哭泣了起來,那哭聲讓唐鈞儒一陣煩亂,他皺了下眉頭,然後冷著臉問柳青:“你確定是阿羅推的你?”
柳青無比肯定地點頭:“對,就是那個女人推倒的我,就是她。”
唐鈞儒歎了口氣,然後道:“柳青,我一直知道你不是個夠善良的女人,但我想你有了我的孩子,我能忍受就忍受吧,可你讓我很失望,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