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市府廣場抗議(1 / 2)

排汙區死人的消息擴散得很快,從沿海村、到鎮、到市,加上網絡、**的傳播更是家喻戶曉,起先還隻是說台風時死了個人。後來由於惟河辦的推諉解釋,吳永福他們一直吵鬧不止,還拉上了橫幅,於是很快出現了好幾個版本,有淹死的、毒死的、海洋生物咬死的,更有甚者傳出死者由於知道很多圍區汙染的秘密被害死的——他殺。新聞媒體也就聞風而動,都變成了頭版頭條,矛盾的焦點也轉移到了排汙區的汙染問題,提出了很多的汙染質疑。

死者吳有財的村子正好是個漁業村,那些從事插茜作業、圍塘養殖、近海捕撈的漁民們更是把什麼捕撈減產、養殖欠收等等亂七八糟的事情全都歸結於此。現在的人們本身就對各種汙染、食品安全極度不滿,再加上濱東市以化工為經濟支柱,長期的經濟發展導致環境、水、空氣都受到了不同的汙染,聽說由於汙染致死更是憤憤不平,加上傳得神乎其乎的,好奇心讓人群不斷地聚集,很快擠滿了小漁村。

小漁村的道路本身就狹窄,吳永福家的二層小平房前搭起了防水布竹棚,上房安放著靈位,門口擺著花圈花牌,更顯得擁擠,吹鼓手們奏的哀樂平添了幾分淒涼,每個來的人在破舊的靈堂前經過默默地鞠躬,在靈位前擺上一朵菊花,沒幾天,濱東市的花市很快告急,後來隻要是白色的都行,塑料的、紙做的也行。過了不久,來了幾幫好事之人抬著幾個大花圈過來,很是鄭重地祭拜了一番,慷慨激昂地鼓吹一番……

矛盾的焦點聚集在惟河辦。惟河辦是負責惟河整治和沿岸綠化工作的市直屬單位。惟河是濱東市的母親河。曆史上分支象蜘蛛網般擴散,構建了江南水鄉的風韻,中國的夏威夷。隨著改革開放,城市無序發展,民營企業林立,大部份分支已消失殆盡,主幹線也受到了嚴重的汙染,成了一條真正的黑臭河。十年前,為了徹底治理進行了全麵清淤換水,在濱東圍墾一期區域內建設排汙區,由於缺乏科學防治加之管理無序,地表受到嚴重汙染。幸虧當時圍塗工程的主堤已合攏,隔堤也已形成,隻是造成局部影響。經過幾年日曬雨淋的發酵,位於濱東圍墾一期北堤水閘邊排汙區還是不斷地冒著黑泡,散發惡臭,偶遇暴雨、大潮、台風也會衝淡了些,但外圍的灘塗也受到了一定的汙染,雖說海洋可以消納、化解一切,但世間的萬物並非萬能。

主任丁建國膽小怕事,性格懦弱,遇事能推則推、能拖則拖,專門吃老本,一期排汙區別說治理,看都沒看,硬推成是濱東圍墾的事,陳進國指揮雖說和他是老朋友,但也不會笨到自攬麻煩事,自然也不買帳,相互扯皮。

近幾年,惟河辦河道綠化是建了不少,但水質越治越差,主要原因是主任丁建國又是個老好人,隻說不動,隻推不幹,汙染源未能真正切斷。加上行政管理能力差,上梁不正下梁歪,單位人員鬆散無幹勁。爛泥無人踩,市裏的人對這單位也是不理不睬,別出事就行!此次,市政府早已接到信訪件,下麵的人也是不以為事,略作請示按慣例照程序簽發了意見:請惟河辦切實做好維穩工作。

可能是“意見”的作用,吳永福他們已經從惟河辦門口靜坐示威被“請”進了會議室。惟河辦的兩個副主任鄭重其事地做陪“談條件”,看來進展很不順利,一方南拳北腿,一方太極推手,各打各的。主任丁建國躲在辦公室裏遙控指揮,任憑吳永福他們輪番敲門硬是裝作不在,聽而不聞。

“永福,永福。”會議室門外衝進來一個毛燥小夥子,看見吳永福一把抓住叫道:“叔叫你回去。”

“怎麼了。”吳永福正頭頂冒火,猛地一甩胳膊掙開,瞪著牛眼嚷道:“叫什麼叫啊?”

“家裏來了好多人,擠都擠不下了,叔讓我來叫你……”見滿屋子的人目視著他,小夥子突然領悟到有所不便,急忙收住嘴掐住話,使勁地拉了拉吳永福,吳永福很不情願地站起來走到角落,倆人耳語了一番,吳永福的眉毛隨之有所舒展……

“走!不談了。”吳永福轉身振臂一揮,在場的人愣了一下,有些反映不過來:“談個屁啊!我們走!”吳永福頭也不回走出去,同行的人急忙站起,莫名其妙地跟著。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別急嗎,再談談,再談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