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午時剛過,我們就被她拖著來到了集市裏,陪著她東看看西摸摸著,回過頭一看,都逛掉此街的大半條,可看去她的興致還仍是很高昂。
我一向不喜歡熱鬧的場所,所以能免則免,方才也本是抱著看一看的態度來的,如此看來,我還是喜歡較靜的地方,於是便對身邊緊跟著的雲裳,道:“雲裳,你陪著她吧,我先回去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姑娘。”雲裳有些憂心地看了華濃一眼,才道。
我搖了搖頭,道:“不用了,你還是陪著華濃吧。”說著也不等她說些什麼,徑直地便朝回客棧的方向走去。
揚州我是來過的,但不是現在這個揚州,較之古今揚州,區別之大可想而知,而走在這具有古色古香的揚州大街上,我的心裏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談不上喜悅,也談不上悲傷,更談不上懷念,隻能說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情緒,讓人情不由衷地受其影響,似或喜或悲,又似或傷或痛,總之感慨萬千。
而就在我的思緒一點一點要飄到遙遠的天際時,一道閃電矯捷般地如神龍似地劃破在整個天際,響聲直震整個大地,似在喚醒什麼,又似在嘶吼什麼,間又在泣訴著什麼,一時間嚇壞了所有的生物,全都因而大叫,奔跑,甚至躲避。
良久,它終於申訴夠了,慢慢地漸行遠去,而之後卻又迎來了另一位客人,那就是雨,也許是因為閃電剛才的暴怒,致命了雨的蘇醒,從而讓她有憤然,用豆大般的雨粒懲罰著人們,片刻過後,終於是消怒了,溫和了下來。
在傾盆大雨來臨之際,我就躲到了一亭子裏,原以來這隻是一場暴雨,下了一會兒就會停的,誰曾知它似乎並沒有消停的意思,想了想,便毅然地踏進了雨中,與雨共行。
六月的天氣算是比較悶熱的,雨的洗滌並沒有讓這一切有所好轉,反倒給空氣中增添了些許泥腥味。
雖離客棧不是很遠,但因雨的堅持,我還是被淋了個透,全身濕漉漉的。
“姑娘,你可算回來了,我和華濃正準備去尋你呢?”我剛一跨進客棧,雲裳就趕緊放下手中的傘迎了過來,焦急地道。
我本來是要看華濃的,無奈她身旁的五位男子太過引人注目,首先入簾的就是他們的身影,雖隻是略略瞟了一眼,但還是得出這幾位男子是非富即貴的人,看那身著的華服、從容的神態、與生俱有的氣質便可得知。
心生猜測著華濃是否與他們相識時,華濃就忍不住地要為我們介紹,但卻被我適時的打斷道:“我先回房了。”
華濃趕緊地叫道:“姑娘……”見我如此堅持地往上走,隻得把話咽了下去。
雲裳跟在我身後,但我卻在進自己屋子前,拒絕了她的伺候,道:“雲裳,我想一個人靜靜。”雲裳隻得退下,站在了房屋門口守著。
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看樣子今天是不會停的,我不得在心裏一陣長歎,計劃始終是比不上變化啊,要離開揚州的想法又落空了。
換上一身淡白比較素雅的旗袍,隨後擦拭幹頭發,用一根木釵固定好,便打開了房門,讓雲裳進來,雲裳剛進來,華濃便端上了一碗熱騰騰的薑湯,我也心知其意,毫不猶豫地便接過喝下。
“姑娘,我跟你說,先前不是下雨了嗎?要不是那幾位好人給我們傘,我們可要淋壞,你說是不是雲裳。”華濃很是興奮地說道。
雲裳不知何來的氣,道:“你還在說,要不是你,姑娘會淋雨嗎?你還真好意思說,要是我是你,早就自殺謝罪了。”
“雲裳,你到底什麼意思,我自認為我沒惹過你,你怎麼就這麼喜歡針對我呢?”華濃聽雲裳這麼一說,不由生氣地質問道。
她們又要吵起來了,我想還是先離開吧,反正她們吵夠了就自然消停了,於是悄然離開,出門之際聽到雲裳笑稱道:“我就喜歡針對你,怎麼著。”
之後如何對吵,如何停歇我都是一概不知的。
下了樓,讓小二上了一壺熱茶,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獨自自賞著,賞人,賞物,賞雨,也是一件妙哉的事啊。
人生煩惱何止萬千,我們要學會在這煩惱的世事裏尋找開心的事,難或不難,想必也是因人而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