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靈揮退侍從走到一邊坐下來，“自從你被送回來之後就一直待在房間裏，該不會像外界所說的那樣，神壇是借由你的手破壞？哥，不要想隱瞞我事實。”那天他可是被人抬著送回來，而且這幾天府外有不明來曆的人在暗中監視。
軒轅逸苦笑一聲，“明明知道是誰破壞神壇卻不能說出來。這種痛苦你可明白？”這幾天他一直在糾結，如果說出來那麼司徒真的不容與人世，不說出去自己的良心會不安，無法坦言麵對眾人。
莫靈搖頭，“那種痛苦我不曾嚐過也不明白你為何如此苦惱。隻不過你不說就沒有人會知道嗎？紙是包不住火，我看你還是認真想一下。那個人真的值得你為了她而成為眾人的公敵？”懂與不懂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明。
“但是我不想讓她受到更大的傷害，她似乎不怎麼相信別人，連神靈也是那樣的藐視。你沒有看到她那天的神情，仿佛所有的人都是她的敵人，沒有一人值得她去信任。你說要經曆過怎樣的變故才會讓人變得如此的厭世？”軒轅逸疑惑地問道。
那種表情哪怕是午夜夢回也記得清清楚楚，司徒比任何人都厭惡人世，厭惡身邊的人。想知道她的一切卻無從查知，司徒的身份真的如此隱秘，不為世人所知？司徒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莫靈沉吟一會兒，“既然不能讓她自願離開人世，那麼強行將她驅逐，這麼簡單的問題，還需要我為你解答嗎？族長。”他的心開始向著司徒那邊，再這樣下去隻會為人帶來更大的災難。她不能看著兄長沉迷下去無法自拔。
“非要走到這步嗎？”軒轅逸低喃，強行驅逐會為她的魂魄帶來極大的傷害，弄不好還會讓她魂飛魄散。難道就不能讓她自願離開？可是以司徒現在的怨恨，恐怕很難做到。莫靈這樣做也想讓人世得以平靜，完全是出自為人著想並不是為了私心。
莫靈為他倒上一杯香茗，靜靜地陳述，“不是我們狠心而是不能讓她繼續留在人世。如今她可是為一己私欲去破壞屏障，為無辜的百姓帶來生命危險。讓她離開人世也是為她好，畢竟破壞神壇可不是一般的罪。”
“就是因為這個你就要我魂飛魄散，軒轅莫靈，沒有想到你的心是如此的險惡，你和他們都是一樣的違背曾經許下的諾言。”淺寒突然出現在兩人的麵前，她萬萬沒有想到柔弱的她居然會說出如此傷人的話語。
一身純白的束胸長裙外是一件紫色的紗衣，腰帶勾勒出纖細的腰肢，滾著金邊的衣擺宛如盛開的花朵散落在地上。領口袖口以及腰帶用金線繡著精美圖騰，在袖口處突出一層裁剪如花瓣狀的紫紗，將手指完全掩蓋住。
軒轅逸呆呆地看著她，“司徒，為什麼你會來？還有這一身衣服是怎麼一回事？”她這一身的衣裳可是他們從不敢碰觸。襯托著她出塵的容貌，宛如天上的仙子，讓人可望而不可及。這樣的司徒是他從來沒有見過，像白蓮一樣讓人止步，生怕靠近會褻瀆她的純潔。
莫靈抬頭一看不由得怒火上升，“司徒，你好大的膽子，神靈的衣飾豈是你可以隨意拿來穿著？還不將衣飾換下？”她竟然穿著神靈的衣飾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是前來挑戰自己敢不敢將她強行驅逐嗎？
淺寒隻是看了她一眼便挑一個座位坐下來，“我就要看一下你如何將我驅逐人世。還有不要把我的衣裳和那個神靈混淆在一起，我的衣裳可是比他好看多了。”他們的神靈隻不過是一個連自己都不敢見的小仙，自己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此刻的淺寒已經完全變回昔日在天界那個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淺寒。那個與琉璃一起嬉戲，默默注視往生池的淺寒。那個承受千萬年孤寂的淺寒。即使被奪走仙籍也不能抹去她一身的傲骨，讓她完全像一個凡人一樣苟延殘喘。
莫靈被她氣得幾乎昏過去，轉頭看著兄長，“哥，還不是猶豫不決嗎？剛才她的話可是說得明明白白。你可要想清楚，再讓她留在人世會有怎麼的災難。”如此藐視神靈存在的鬼魂不能再容忍她留在這裏，即使她擁有再大的冤情也不能心軟。
軒轅逸深呼吸一口氣，念起那隻有族長才知道的咒言。正如莫靈所說的那樣，確實不能讓她繼續留在人世。司徒的言語對神靈可是大大的不敬。現在將她驅逐人世或許可以為她帶來棲身之所，至少不會讓她不容於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