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要死在人間也不會為人間的男子動情,更加不會因為之前的親情而有所卻步。一旦走下輪回台,前塵往事皆與自己無關,沒有人能夠改變我與你的約定。天帝,這一次我真的敗給你。”淺寒低笑。
猛地一用力將身體翻過來麵對天空,笑容在唇邊綻放而眼淚依舊不停落下。天帝,我終於明白為何你要我許下這個承諾,原來這一切你早就想到。你所要等待不是她的死亡而是我的死亡。你最大的敵人不是她而是一直裝瘋賣傻的我。
一直以為都掩飾得很好,沒有人發現我的偽裝。將所有的光芒給了她,讓她受到三界的尊敬,讓自己生活在她的影子裏。還洋洋得意地自喜,自以為是可以瞞過三界的蒼生。而你也就坐在一邊看著我笨拙的演技不吭聲。
也罷,認賭服輸。既然是我認人不清,看不穿眾人的內心導致自己的失敗。我無話可說,可以說是輸得口服心服。淺寒這一條命就給你,反正已經不值錢。即使去爭奪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吧?這具身體大概到盡頭了。
手指輕輕地彎起,身邊的草木發生驚人的變化,潔白碩大的花朵慢慢地在她身邊綻放,映襯著她失去血色的臉龐,令人觸目驚心。動物不由自主往後逃開。那種花讓它們莫名感到絕望,仿佛一切的希望全被奪取,讓它們不得不逃離。
淺寒勉強地坐起來,著迷地看著身邊的花朵,苦澀的笑意在唇邊浮現。銀蓮花,失去的希望,與現在的自己是多麼的合襯。失去指天劍就等於失去所有的希望,就連生存也沒有任何的意義。
撫上依舊滲血的傷口,那一擊雖然沒有要她的命,但是也讓她的元神受創,不好好調養恐怕養不回來。還以為她不會下得了手,可是她卻下手而且一點也沒有留情,也隻有她才知道自己的命門在哪裏。
隻要重擊自己的命門,就可以輕易拿到指天劍,一點也像其他人所想那般困難。隻可惜天帝被自己所騙,還以為真的不能取出指天劍。即使強行取出來也無法讓它認另外一個主人,更加不知道自己是用血液來與它定下盟約。
然而這一切她都告知唯一的親人,當時的自己可是抱著興奮的心情去和她分享這個秘密,卻沒有想到會變成如今這個地步。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哪怕再如何洞悉天機,還是敗給了自己在乎的人。
抬頭與站在遠處的鬆鼠對視,低聲道:“可以為我采一些歐石楠嗎?剛才在來路看到,很漂亮的花。”鬆鼠似乎聽懂她的話似的往另一個方向跑去。在它的身後還跟著幾隻小鬆鼠,顯然是一個群體。
“有同伴真好。你們可要好好珍惜那一份親情、愛情與友情。不要像我一樣將它們丟棄,不然會落得很慘的下場,或許會死無全屍。”淺寒低喃,輕柔的話音消失在風中。手臂輕輕一彎,整個人再次跌回草叢裏。
不久,每隻鬆鼠咬著一株淺紫色的歐石楠回到她的身邊,輕輕地將歐石楠放在她的手邊,得到她的道謝之後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它們還是不敢過於長時間待在那些銀蓮花叢中。動物的本性告之它們絕對不能夠小看那些看似無害的花朵。
“都回去吧。我不會有任何輕生的念頭。我還欠沈洛一個承諾,不能讓我成為一個毀諾之人。哪怕我真的就這樣死去。”淺寒明白它們為什麼遲遲不肯離去,它們是在害怕自己真的會這樣死去。
月朔還沒有成親,自己不能就這樣離開他的身邊,她可是答應過要給沈洛一個交待,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複。這是自己應該歸還給她的人情,絕對不能夠因為染塵而發生任何的變化,她早就沒有任何辦法影響將要發生的事。
動物們得到她的承諾之後才姍姍離開,有一些還是不怎麼放心躲在遠處的樹後,悄悄地注視著這邊。淺寒不再理會,將手邊的歐石楠拿起來,拋到半空之中,隨著詭異的語言變成無數的花瓣覆蓋在她的身上,宛如一座花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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