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想過很多次末世之後這個世界該是什麼樣子,縱然在走出大樓之後曾經看過這個城市一眼,但是對於王山河來說,眼前的一切,依舊讓他覺得震撼,悲痛,哀傷,在宗越的這幾天裏,明明他已經接受了所有的事實,知道這個世界已經毀滅,他所能看到的隻是一片廢墟,但是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出來看一眼,而是選擇了逃避,盡管知道他逃避了不了多久,他依舊還是選擇了鴕鳥一樣,隻是鴕鳥選擇了將腦袋紮進沙堆,他選擇了在房間裏麵一步不出。
但是他終究要麵對現實,他需要回去,於是現實就擺在他的麵前。
王山河曾經想過無數次外麵的世界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但是看到的依舊讓他震撼。大樓之外,鬱鬱蔥蔥,陽光照耀之下,所有衝天樹木綠的發黑,原本被種植來當作綠化的樹木已經長得太高太茂密,遮擋住無數的東西,大樓之上,無數藤蔓纏繞,仿佛城市並非城市,而是把一幢幢大樓建在最原始的森林之中。而道路,已經沒有道路了,如果不是因為宗越他們開了一條路出來,王山河幾乎看不到任何可以出去的地方。更別提什麼廢墟殘垣,因為一切都已經被遮蔽。剛剛走進開拓出來的小路,立刻原本耀眼的陽光變得黑暗,斑駁的陽光照射下依舊顯得昏暗,似乎提前進入了黃昏。往前走幾步,記憶中高高架起的立交橋早已經坍塌,僅僅剩下幾段和矗立的支柱表示這曾經是人類的輝煌,但也早已經歪歪斜斜,不知道什麼時候倒下。除了這些,還剩下微風吹過,樹葉刷刷的聲音,然後便是寂靜。
作為能夠在城市中生存的器修,宗越自有他的威懾力量,方圓一裏之內,也是他的勢力範圍,縱然這已經變成森林的城市,也不例外。
王山河呆立一會,終於開始前行,路線已經記得熟悉,方圓一裏是安全範圍,也是他熟悉這一切的地方,一旦出了這方圓一裏,估計所有的攻擊都會隨之而來,至於會碰到什麼他心裏也沒有底。城市裏會有什麼,野貓,野狗,這是舊世界最常見的動物,卻在城市裏成為了最有威脅性的東西,貓成了獨自狩獵的豹子,而狗,已經化為狼群。
向北走500米,安全範圍,然後向東走一直到河流邊,跟隨河流一直走兩公裏,然後轉折向西南。王山河心中又暗暗將路線圖在心中重新默念一遍,因為對於原本城市的熟悉,雖然這條路從來沒有走過,王山河也大概知道會走到什麼地方。現在出發。
小路漸漸不見,似乎宗越並沒有想要真正開出一條路來,而是習慣性將眼前的地段壓平,看著順眼而已。王珊剛剛走出100多米,道路已經再也沒有,高高低低的植被已經擋在眼前,王山河舉刀開路,繼續前行,一路向北,不知道砍掉多少枝葉,越往前行,就越發昏暗,王山河這一會兒恨不得自己能夠變身成為猴子,在這樹林之間,直接攀爬遊蕩過去,又有點後悔,要是出來的時候,拿一塊螢石,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但是他不想再回去,反正雖然是微光,心中火點燃之後,他目力大增,倒還勉強看的清楚,如是半個小時,他終於走到了500米的邊緣。
倒不是他對空間距離有多麼敏感,而是剛剛越過這條線,他就發現了之前沒有看到的東西,鳥,大鳥。王山河作為一個宅男,對於任何花鳥蟲魚都沒有任何的研究,但是對於普通的鳥類,還是略知一二的,雖然體形和化為開始由所有變化,但是形態終究還是能夠勉強認得出。
一隻麻雀,是的,就是一直麻雀,隻是不是記憶中那種看著如同一個肉團一般灰不溜秋的麻雀,這麻雀已經變得有原本的四五倍大小,原本短而尖的小嘴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一身灰褐色的羽毛更加偏向灰白,看上去即醒目又有些晃眼。這麻雀就站在書上,也不鳴叫,隻是靜靜的歪著頭看著王山河,眼神之中,帶著點點血絲,不複記憶中黢黑綠豆一般。
王山河看著這麻雀,麻雀也看著王山河。
“滾,老子現在吃得飽,還不想吃麻雀肉。”王山河心中默念,轉身向東,一直麻雀,還不會讓他害怕,而且就算這麻雀想要攻擊他,也不會在這森林裏麵,因為森林裏太過茂密,根本就沒有鳥類攻擊的餘地,它們連翅膀都張不開,不占優勢,自己還算安全。
王山河盡量選擇在一裏範圍行走,這條路線宗越既然能夠畫出來,那麼某種程度上還算安全,王山河繼續前行,剛走沒幾步,就聽到撲棱棱一陣響動,回頭看去,卻發現那麻雀已經飛起,卻並不飛遠,而是就在自己的頭頂正上方,來回盤旋。
王山河心中一沉,筆記中的記載湧上心頭,雖然野外的飛禽走獸也會捕食其他的動物作為食物,但是當人類出現,那麼這個人就會成為他們食物的第一選擇,哪怕是已經吃飽,也不排除攻擊的可能性。看來自己似乎被這隻麻雀當作獵物了,而麻雀,似乎從來都不是單獨行動的鳥類,就算變大了,估計這種習性也不會變化太多。